左相府,谢珩源带了蒂莲的书信前来报喜,江洛修得知了自是难得的大笑出声。
将信收了扬声唤门外的谨言,“莲儿来的信,你送到松园去给盛华瞧瞧,让她也高兴高兴。”
谨言笑声应了,接了信封退了出去,重新将门掩上。
书房内静下来,江洛修面上笑意不减,摆手示意谢珩源入座。
谢珩源敬意颌首,掀袍坐在一旁,视线在桌案上两叠厚厚的折子上一扫而光,淡笑道,“姑父如今操持国事,也莫要太过劳累了,偶尔那些无关紧要的,就让苏皇后去翻也无妨。”
江洛修闻言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家事女人可以插手,可国事,女人只要一伸手,便会惹下乱子。你不必担心,云帝那里如今我正在手把手的教导,零零碎碎的小事,他是能处理好的。”
谢珩源会心一笑,“姑父睿智。”,多少还是要给云帝一些权力的,否则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坐上了帝位的傀儡,物极必反。
“前阵子雪域回来带了莲儿的信,星陨那边,姮家是要翻天了。”
谢珩源一惊,“当真?”,紧接着面色微沉,“这可是谋逆啊,便是推翻了皇位,日后也会遗臭万年...。”
“不必多虑,他们本也是皇室血统,不过是沉海遗珠。宇文奕登基至今暴政压民,朝野内外本便是怨声道载,他不得民心,当初登基时兄弟叔伯又皆被他屠杀干净,正巧便宜了姮家,姮绪若能继位,定然是万民拥戴的。”,江洛修对此毫无担忧,反倒一脸胸有成竹的惬意。
闻得关于姮家如此秘辛,谢珩源心下惊涛骇浪般的难以平定,姮家,居然是沉海蛟龙。
这一招乘风破浪之后,那蒂莲....。
做大事之人目光皆长远,他越想越觉得心惊又难以压抑喜意,双目明亮看着江洛修,“如此说来,莲儿远行那一趟,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江洛修闻言亦沉沉笑出声,满面都是欣慰与自豪,“那个丫头,自幼便是个运气好到让人咬牙切齿的。”
蒂莲也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确是运气好到爆棚,尤其是如今生下两个小包子后。
十月底时,天已经下了几场雪,蒂莲和谢珩煦的两只小包子,从红扑扑皱巴巴的扁模样养成了圆嘟嘟白嫩嫩,十分讨人喜欢。
这段日子里,谢珩煦一心照顾蒂莲,云世礼就变身成二十四孝好爸爸,终日围着两个小包子打转。
“云世礼,你能不能对儿子好一点!”,谢珩煦喂了蒂莲鸡汤,转身将碗放在桌面上,抬眼便见云世礼小心翼翼的在给一个小包子穿衣服,而另一个‘衣不蔽体’被骆伽抱在怀里。
之所以分清他们哪个是儿哪个是女,是因着骆伽怀里那个是红襁褓,云世礼伺候的那个是桃粉襁褓。
好在两个娃娃都是乖宝宝,从来不爱哭,否则他的儿子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云世礼闻言翻了个白眼,将收拾好的小月灵抱起,转身看谢珩煦,“睿哥儿亦是我儿子,我对他如何不好了?明明是骆伽在管,你怎么专挑我的刺?!我只有两只手,管得过来两个?”,总要一个一个来的嘛。
谢珩煦当然不承认他是故意的,绷着脸哼了一声,上前将宝贝女儿抱过来,转身放到床边给蒂莲看。
云世礼无语,默默忍了,伸手自一脸不耐的骆伽怀里将睿哥儿抱过,顺带不轻不淡的指责他,“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骆伽无辜躺枪,肩头纵了纵,“得,你们都有理,我走还不行么?”,言罢起身一摇一摆的晃出了门。
两个孩子的模样还是像蒂莲多一些,尤其是小女儿月灵,简直和蒂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也是谢珩煦和云世礼相比起来偏爱她多一些的原因吧。
蒂莲靠在床头,伸指轻轻逗弄她的小拳头,眉目柔和成春水,小丫头如今还看不清东西,但她似是知道母亲在和她玩耍,竟然咧着无齿的小嘴笑了笑,尚软糯的眉目一弯,便更像蒂莲。
谢珩煦瞧着也不由笑的一脸灿烂,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柔嫩嫩的小脸,“哎,我家的小美人,日后可是要愁死爹爹了,如今我总算是明白岳父大人为何总是瞧我不顺心了。”
蒂莲闻言失笑,“她才多大,你现在就开始发愁,不觉得太早吗?”
“多大?十五六年眨眼便过,当年我还不是瞧着你这么长大的?如今也做母亲了。”,谢珩煦想起来,一时间心下颇为感慨。
这话为何听了如此别扭呢?蒂莲哭笑不得的看着谢珩煦。
一边的云世礼已经将睿哥儿的小衣裳和包裹皆重新穿好,抱着他回身,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道,“那你也足够qín_shòu的,自幼瞧着长大的女子,都要娶啊...。”
谢珩煦面色一僵,冷不丁侧目斜了他一眼,缓缓笑道,“我与莲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皆为连理,本是顺理成章之事,某些人莫要眼红,就在旁边磕碜人。”
云世礼温浅含笑,海蓝的桃花眸波澜不惊,抱着睿哥儿步到床边,轻轻将他放到月灵边上,悠悠然道,“说起青梅竹马,论年龄的话,我与阿莲才合适些吧?”
眼见二人之间就要开始针锋相对,蒂莲不由眉心抽了抽,素手一抬挡在二人之间,清柔道,“好了,都是长辈了,在孩子面前便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争执了。”
二人闻言纷纷止住了话,齐齐看向床边的两个小包子,对上他们漂亮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