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山下扎营,冒顿单于经常和阏氏一起骑马进进出出,浅笑低语,情深意笃。
身为匈奴单于,冒顿虽能出奇制胜,可也不免被美色所惑。
陈平看着案几上摊开的画卷,这幅画里画的两个绝世女子,正是如今的大汉皇后莫紫嫣和虞姬,若其意是要献上美人,那么虞姬已经死了,所以断不可能是这个用意。
陈平略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莫紫嫣真正的用意。
清晨,雾色浓重,陈平向刘邦请示之后,便带着几名随从和几马车的贵重珠宝下山了。
他知道莫紫嫣已经醒过来,必然会在宫中遭遇更多的危险,下山前,他特意向刘邦提议派回一队人马保护皇后和太子的安全。刘邦便派樊哙手下的一名副将,率一千军返回栎阳皇宫,保护莫紫嫣和刘盈。
匈奴阏氏,听说有汉军的使者到访,乃是来谈“两国议和”,便在帐中召见了汉使。
“汉使陈平,拜见阏氏。”陈平一入帐,先是拱手施礼,而后又命人将珍奇珠宝打开,笑道:“大汉皇帝为表两国议和的诚意,愿将珍奇异宝献于大阏氏,并向匈奴单于献上我大汉的美人,望阏氏能在单于面前美言,成就两国交好。”
久居北部的匈奴大阏氏,何曾见过这中原的精致与华丽的珠宝首饰?此时,看到几箱子的奇珍异宝抬了进来,顿时笑逐颜开,可又听陈平说汉国要献出“美人”,陡然面色一暗。
匈奴阏氏冷冷地扫了陈平一眼,她漫步走到陈平面前,细细得端量了一番。
好半响,她突然媚笑一声,便转身背对着陈平,道:“美不美人本阏氏无兴趣,只是早就听说你们中原有两个绝世美男子,一是已故的西楚霸王项羽,传言说他能倾倒天下女人。二么,便是汉国的‘智囊’陈平……”
阏氏说着,又转身回来,媚眼如丝地看着陈平,娇声媚语里都斗转着风情:“本阏氏看你倒果真是个美男子,可你们大汉的美人,比得过本阏氏的美貌吗?”
“这个……”陈平望了一眼阏氏,却迅即低下头,故意不作回答,一副不敢将实话说出来的为难相。
那阏氏见他半响不说话,果然就沉不住气,好奇地问道:“怎么……?”
陈平便示意一旁的随从将那幅美女图展开来。两名随从,将那副画卷平摊开来,展现在匈奴阏氏的面前。
陈平缓缓道:“这图上的两个女子,就是要献给贵国单于的美人,因两位美人目下不在军中,只能先将美人的画送过来。还请阏氏过目,不知能否入单于的眼?若是单于不喜欢,我大汉定再去寻来更美的美人献上。”
那画中所画的,正是两个美女沐浴图。两个绝色的女子,在玫瑰花瓣徜徉的浴池中沐浴,其中一个美人,手中轻拈着一片花瓣做出轻轻丢出的姿势,那美人的眉心中竟有一朵瑰丽的梅花含苞待放,衬得那眸中的风情旖旎无双,真可谓世间之绝色。
而另一个美人轻游浴海,好似在躲着对面那美人丢过来的花瓣,娇羞之态,最是楚楚动人。
饶是那阏氏有“匈奴第一美女”的美称,自认美艳绝伦,可看着这画中的两个美人,竟也自惭形秽,忍不住心生浓浓的妒意,暗骂这老天的不公,为何没有给自己中原女子的美貌。
原来莫紫嫣在画中所画得,正是她与虞姬初识时一起沐浴的那幅画面。
那阏氏的面色陡然一沉,眼角扬起一抹妒意,却突然很不自然地转了话题,问道:“这画中的两个美人,比起你们‘中原第一美人’,如何?”
“敢问阏氏说的‘中原第一美人’,是……?”陈平装作有些迟疑地问道。
阏氏便冷笑一声: “陈大人素有大汉‘第一智囊’之称,又岂会不明白本阏氏的意思?听闻,你们‘中原第一美人’乃是昔日西楚霸王的王后,却被你们大汉皇帝抢了去,可真有此事?”
陈平微一顿住,旋即便是一声长叹,他连连摇头道:“唉,果然是红颜误国啊!吾皇就是为了当今皇后,才与项王兄弟决裂的……这画中的女子,连皇后娘娘那十分之一的美色都不及,那娘娘之美,又岂是昔妲己、褒姒之流可比的!”
那阏氏睁大双目,满脸的不可置信:“果真如此?天下竟有那等美色?”
“却是如此,当年吾皇陛下初见皇后娘娘,便一见倾心,二人当下便订立婚约。奈何项王见到她后,硬是贪恋其美色,强行娶做自己的王后。阏氏既知项王乃中原第一美男子,又雄霸天下,什么样的美人他得不到?却独独痴情于此一女子。”陈平又是一声长叹:“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必是单于见了,也要为她而兴兵天下啊……”
阏氏一听这话,眉头蓦然皱紧,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冷冷地斥责道:“果然红颜就是祸水!想那项王一世英名,也被这祸水毁了!珠宝留下,美人我匈奴不需要!我堂堂匈奴,可不需要祸水!”
那阏氏说的义愤填膺,仿佛为那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西楚霸王无限地扼腕痛惜,慨叹他爱错了人。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阏氏曾从中原人手中得到过一副西楚霸王的画像。她第一眼看到项王的画像,就被画中霸气十足,又英武不凡的王者所倾倒,她曾暗自心道,如果她能成为这项王的女人,该有多好?凭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她一定能帮助项王战胜刘邦!
陈平微微撇嘴,表示很为难:“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