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咬牙切齿:‘你以为凭你一个人,拦得住我们?‘
柳睿按住已经有些不安的怀中人,笑得春风得意:‘姑姑现在是翻墙的人,难道还敢跟我动干戈。何况我别的不要,我只要把小福留下。‘
把小福留下,她走了,小福还保得住吗?!
安夫人被这个后辈逼得简直要吐血。
柳睿又道:‘姑丈早料到您今晚要趁着前院热闹的时候走。已经备了酒,就当是践行酒。难道您真不打算回去看看?‘
安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横竖,女儿她是带不走了。这样她脚下就踌躇了,因为她不放心。安织造从来没有反对过这门亲事。再来,她虽然知道柳睿这死小子腹黑的很,搞不好就是和安织造一起设了圈套给她钻。但她终究会担心。
毕竟,这个时代并不是这么宽容的。她一个女人,多年来无寸功傍身,有今日不过是运气好,有一个好夫君。若是安织造要变心,她也确实拦不住。何况,耗了这么些日子,难保,安织造真的不耐烦了……
再则,她忽略了一件事。安织造太了解她了,几乎是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她会在他的寿宴上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他却没有派人来拦,只让柳睿来把女儿带走……
难道……散伙酒?
安夫人咬了咬牙,恨道:‘我们走!‘
她带着人往大门那边去了。
安明儿这才挣了开来,有些忧心:‘表哥,这……‘
柳睿依她的手放开了她,觉得有些可惜,只淡淡一笑,道:‘你娘会回去的。明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安明儿还是颦眉:‘你刚刚说,你把那个丫头……‘
柳睿低声道:‘确实,我把那个丫头送给了姑丈。‘安夫人被宠坏了。她太放心,也太骄傲,根本不屑于跟一个婢女争宠。若是安织造对不起她,安织造总会被她踹到一边去。可是,她不能不管她女儿。有了一个放不下,就会有第二个。也是时候煞煞她的锐气。
他轻声安抚安明儿:‘别担心了,明天,他们就好了。‘
安明儿想了想,道:‘我想到前院去看看。‘
柳睿拉住她:‘你别去。你若是信我,就等到明天早上。‘她去也是添乱。
安明儿又不好意思了。柳睿老是为了她的家事费心。要不是柳睿……她连想都不敢想可以这么轻松地应对这些。只怕上次安织造和安夫人大吵的时候她就哭死了。
柳睿拉拉她的手,见她没有拒绝,他也笑了,低声道:‘你今晚跟我走可好?‘
‘……‘
他耐心地道:‘今天。你家里乱。你还是跟着我罢。难道我还会对你做什么?‘
安明儿又不好意思了,她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可是又隐隐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柳睿给哄了……
最终,她还是跟着柳睿走了。柳睿知道不能心急,也没有带她到哪里去,只带着她到彻夜不打烊的八仙楼去坐了,两个人坐在天字号包间,一起看了表演。
安明儿一直趴在窗台上。有些爱困。懒洋洋的的一团。
柳睿就坐在她身边,给自己斟酒。也没有出声打搅她。
结果安明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安府派人来接安明儿。
包间里点了暖炉,安明儿很舒服地在一边的锦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被侍女轻声唤醒,她打着哈欠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倒是有些发怔。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低声道:‘表哥呢?‘
侍女轻声道:‘柳少爷刚刚在外面,现在已经走了。说是府里有事,让小姐先回府。‘
安明儿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滑了下来。侍女马上用大氅把她包起来。下人把梳洗用具都送到了这里。她稍稍梳洗了一下。然后就随侍女出了门。
八仙楼是安织造的产业。所以安府知道她在这里,也不奇怪。一大早派了人来接,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虽然柳睿保证今天早上起来就会没事,但是安明儿心里也没什么底。
一整排侍女跟在她身后,穿过了八仙楼二楼走廊。她低着头,心事重重,也没注意到大伙儿都在盯着她瞧。
安府的大小姐。果然娇贵。
门外的轿子已经准备好,是一顶鎏金的八人大轿。这是安夫人的三品诰命品级用轿。安明儿看了一怔,然后也稍稍安心了一些。既然安夫人派人来接,应该没事。
下人俯身拉起轿帘,她上了轿,被抬回了安府。
一进门,就看到一脸乌云的安云满。他看了大排场的安明儿一眼,不禁哼了一声,道:‘真是狡猾,竟然又溜了。‘
原来昨晚安府果然又不安宁,安云满又遭殃了。安明儿竟然又正好不在。真是太气人了。
但是现下却已经恢复了安定。藏娇楼守备的人也已经全撤走了。
下人引着安明儿进了大堂,安织造和安夫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饭。
安明儿俯身行礼:‘爹,娘。‘
安织造的嘴角有一个不明显的淤青,好像是被什么人揍了。可是他的心情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愉悦。他朝安明儿点点头,道:‘吃过了没有?‘
安明儿有点受宠若惊。
安织造笑道:‘坐下吧。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做女儿的被父亲的温情吓着了,只好求助地看向母亲。安夫人朝她点点头,她便坐下了。还是有些忐忑。
下人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