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走后,成蛟坐着发了一会呆,心中虽然五内俱焚,五味杂陈,然而他还是逼着自己回过神来,想着前方的战事,不再去想那些莫须有的事。
心中一团乱麻,然而无论如何,如今最重要的事是打好这场仗,为国立功。就算王兄是吕不韦的私生子,可是这秦国如今还是秦国,只要打好这场攻赵之战,才能进一步扬秦国之威,就算真的要……夺回王位,也要等往后再说。
谁知早饭过后,营帐外聚起了许多士兵,一阵吵嚷,接着出现樊於期的厉喝声,好像与士兵们发生了冲突,远远的听不甚清楚,因此成蛟便带上长剑往帐外走去。
一身戎装的成蛟少了一分柔弱,多了一分英气,走起路来着地有声,英姿飒爽。
“发生什么事了额!”远远地,成蛟一声厉喝,颇有武将风范。
谁知那些素来严格训练的秦兵竟睬都不睬成蛟,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和樊於期叫嚣:“我们要见主将——没有兵符,如何让我听令于你——要见兵符——见兵符——见兵符——”
“怎么回事?”成蛟终于走到前面去,拧眉道。
一个小将看到成蛟来了,本就对成蛟这种没有尺寸之功的王族子弟不甚信服,因此也未行礼,只淡淡道:“樊将军让我们准备好,午时过后准备行军,末将却未听闻前方有和消息,这仓促之间,为何移营?”
成蛟一怔,一脸讶异地看着樊於期:“哦?樊将军为何下令移营?”
看到成蛟的反应,那小将就知道樊於期是私自下令了,于是愤然道:“连长安君都不知道,想必樊将军是瞒着主将下令的?”
樊於期脸上不悦,给旁边另一个千夫长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千夫长轻轻点头,樊於期这才回头对成蛟道:“长安君早上下的令,让末将准备移营,难道长安君忘了吗?”
成蛟心中有些明白,微微拧眉,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想给樊於期留点面子,于是对樊於期道:“请樊将军随我到大帐里来。”
樊於期又向那千夫长使了个眼色,这才跟着成蛟进了大帐。
“樊将军为何私自下令?”成蛟不悦道。
“呵呵——”樊於期讪笑道,“方才有使者来,上将军让我们即日移营到庆都声援,因此小的这才下令移营。”
“哦?”成蛟讶道,“上将军派了来使,为何我竟不知?”
原来早上王翦派了使者送信来让成蛟军移营往庆都声援,樊於期怕成蛟军一旦到了庆都投入战场,就没有机会完成吕不韦交代的“任务”了,于是便说长安君身体不适不能见来使,私下拦截了信件,准备使出这“最后一招”了。
“什么?如此大事,樊将军为何不向我报告?”
——无论如何,我都是王兄亲自任命的援军主将啊!
看到成蛟满脸不悦了,樊於期心中并不害怕,只是不想横生事端,因此极力辩解道:“那来使说前方战事吃紧,要赶紧回去报告,因此交了信件后就走了,末将正想进来向君上汇报,出了帐门正好看到裴副将,末将心想先交代他去做准备,这样待会儿君上下令后我们好及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