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蛟并不知军中规矩,也不去想想方才帐外那些秦兵为何如此强烈抗议,竟被樊於期一番话忽悠了,不再说什么,只得吩咐下去准备移营了。
谁知樊於期早已和那几个千夫长合计好,将方才那个不识趣的小将以私自抗命的罪名拉出去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曾经受过吕不韦之恩、效忠吕不韦的人。然后,樊於期便起草了一篇檄文,说吕不韦献妾盗国、淫/乱宫闱、独揽大权等事,只是没有明确地说嬴政是吕不韦私生子之事。
当初在咸阳,吕不韦已经吩咐了,尽量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秦王是吕不韦私生子这个说辞是用来策动成蛟造反的,可不许大肆宣扬。因此樊於期便照办,檄文里主要是打着“清君侧”——斩杀吕不韦的旗号。
午时将近的时候,军中山下都看到了这篇檄文,成蛟随身带来的、原府上的几个贴身侍卫忙把那檄文拿来给成蛟看,成蛟看了登时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忙传令让樊於期来见。
樊於期早有准备,一进成蛟的嬴政便跪下谢罪:“都是末将的错,长安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你、你——”成蛟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将手中的檄文用力摔在樊於期面前,谁知樊於期却动都不动,只低着头,冷冷道:“是——这是末将所为——”
“你、你为何要陷我于如此不忠不孝之地?”成蛟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完了,完了——你我都完了——你为何要害我……”
“末将不是在害您,而是在救您!”樊於期还理直气壮道,“既是先王在天有灵,让末将知道这种事,那么,末将就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末将绝不会让嬴氏江山落入旁人手中!”
“闭嘴!”成蛟一声怒喝,“谁说的!没有亲自查清楚,这种事我是不信的!我不信!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既然君上不愿意动手,那么,只能由末将动手了——如今,全军上下都见到了这个檄文,君上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反了!”
“不!不!”成蛟气急败坏道,“我会亲自再写一片檄文告知全军上下,让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并非我之意图,然后,然后——我要杀了你!”
说着“哐当”一声拔出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刀剑对准樊於期的胸口,眼中是滔天的怒火:“我要杀了你——你竟敢如此恣意妄为,陷我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地——我要杀了你——”
“哼——”樊於期冷笑道,“想必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难道君上以为这军中没有嬴政安插的探子吗?不,嬴政虽然命你领军,可是一定不会相信你的,他早已在军中安插了探子,说不定刺客,那探子早已把长安君谋反的消息传递出去了,哈哈哈……”
“你——”成蛟抖着手,把长剑微微一提,冰冷的剑端抵着樊於期的咽喉,锋利的刀锋划伤了他的肌肤,流下一道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