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巫年哑声开口,语气尊敬。
巫沐初眼眸冷淡,看着面前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面容,眉头轻蹙。“不过是一个千年傀儡,何至于此?”
巫年眼眸低垂,放在两侧的手也缓缓缩紧,“只有如此,才能让她了却残念,助我一臂之力。”
巫沐初眸光幽深,薄唇轻启,“你明知道,即便有了她的帮助又如何?不过也是惘然。”凉薄的话语缓缓吐出,仿佛面前的人并非他的儿子,句句戳心。
“即便有一丝希望,我也要一试。”巫年咬牙,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亦如巫沐初的眸子一般,幽深不可见底。
他们两人的面容本就有三分相似,尤其那一双眸子更是如出一辙,此时此刻,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退让偿。
许久,巫沐初微微凝眉,无奈且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的伤势怎么来的?”巫沐初看着巫年那一脸的苍白,还有他刚刚来时便看到他在治疗,不免一问。
“无碍,不过是被一只黄金蛊伤到罢了,调养一段时日便好了,父亲不必担心。”巫年忍下胸口的钝痛,毕恭毕敬的开口,严肃的语气如同在对自己的首领报告事情。
“黄金蛊?”巫沐初喃喃,“那黄金蛊并非善类,被它伤到即便不死,也会重伤。”说罢,不等巫年有所反应,抬手将巫年放在一侧的左手拿起,把脉。
脉搏跳动,只是相比以往却显得虚弱许多,没有了以往的强劲。
“丢了百年功力,你还说无碍?”巫沐初语气冷硬,带着极其明显的不满,看着巫年的神色亦越发不悦起来。
巫年抿唇不语,眼眸低垂,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闷声不语。
巫沐初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巫年的头顶瞪了一眼,随即开口道:“打坐,为父为你疗伤。”
“不用,我再调养一两日便好了。”此刻的巫年执拗着性子,着实让巫沐初越发头疼。他这个性子到底是随谁啊!真是……
下一刻,巫沐初并未再次开口,口中不停喃喃,双手从两侧缓缓抬起,只见一层白色光芒从他的掌心泛出,柔和细腻,随着两手在巫年的头顶汇合,巫年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双腿盘起。
白光越来越大,直到那白光将巫年整个人包裹起来。巫年静坐在里面,眼眸紧闭,薄唇紧抿,额上更是汗水涔涔,汗水越来越多,最后更是顺着鬓角滑下。
许久,久到巫年的嘴唇都因为脱水而如同白纸般苍白,巫沐初放在巫年头顶的双手也浮出根根青筋,他这才堪堪收手,调整着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
巫年只觉得胸口仿若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帮他抚慰,刚刚的那股钝痛也随之减轻了许多。巫年缓缓睁开眸子,卷翘的睫毛微颤,抬眸看向巫沐初已渐显苍白的面容,薄唇轻启,沙哑开口:“谢谢父亲。”
巫沐初这才低声恩了一声,“接下来几日,你且安心修养。”说罢,扭头看了一眼那躺在床榻上陷入昏睡的尤九,眉宇间皆是冷然,“长的倒是不错,就是不值得。你明知道她是傀儡。”
“父亲,我对她并未……”
“我知道。”
不等巫年说完,巫沐初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巫年唯有抿唇不再多言。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巫年怔怔的看着地面,他和父亲本就来往不多,此时此刻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巫沐初更是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许久,巫沐初这才再次开口,语气一同往日般凉薄,“不值得的事情今后不必再做。”话落,语气更是添上一丝不屑,傲娇道:“真是不堪一击,和我当年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那骄傲的模样,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英勇善战的王者。
“父亲,若娘亲还在,早就打你了。”巫年眼眸微瞥,不满。
巫沐初闻言,眉毛轻佻,“若你娘亲还在,怎舍得打我。”只是,眸子深处那暗暗浮动的悲痛却仿若抵达心底,连绵不断的钝痛起来。
窗外的天空已有了丝丝亮光,从窗外照进,也将这一室的阴霾稍稍消散了些。
巫沐初看了一眼那天空,再次恢复了那个一身冷然气质的巫沐初,薄唇轻启,“为父也该走了,若有何事,让傲司前来通报。”
巫年这才从软榻上起身,“好,儿臣明白。”
巫沐初这才微微颔首,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等到巫沐初离去后,巫年这才缓缓转身,踱步到尤九的身侧,看着尤九依旧昏睡的脸庞,抬手在她眼前一晃,只见一层蓝色光芒随即消失。
为了不影响她休息,他唯有夜夜如此。
许是因为法力突然消失,尤九原本睡得安稳的神情瞬间带着一丝不悦,眉头轻蹙,嘴巴更是不停抿起。
看着尤九的面容,巫年竟如同丢了神一般,怔怔的看了许久。
直到门外传来玉妍的低声呼唤,“娘娘?已经辰时了。”巫年怔然的眸子骤的晃动一下,却是抬手将尤九那不知何时吃到嘴里的发丝抽出、理好。
“小家伙……”巫年低声喃喃,声音轻的仿佛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娘娘?娘娘?”门外的玉妍许是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尤九醒来,唯有提高了声音再次开口。
巫年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深深看了那尤九一眼,随即走到那窗边,脚尖轻点,纵身飞出。
听见玉妍的呼唤,尤九不满的皱着眉,睡觉被打扰时的不满顷刻间布满了整个胸腔,可是她唯有将那股烦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