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后,青墨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事没问清楚,想了想便开口道,“对了,你这样气急败坏的闯去养心殿,又遇到乙南在那里,皇上没有怪罪你吗?”
“他知道自己错了,哪里还敢怪罪我。”灵含说得得意,“父皇特地支开乙南,告诉我瑶溯宫毁掉的只是一个躯壳,里头那些关于我母后的东西,早在我出宫那日便搬走了,如今在另一个宫殿中完整的保存的,没人碰得到,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灵含脸上有些忧伤,可忧伤之后却也有一些释怀,如她所说,近乡情更怯,将那些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放在眼前,反而更加走不出悲伤,得知皇上已将从前妥善封存,灵含心里也安慰了不少,那份怨恨已经消解,她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再在一件事情上咄咄相逼,她心中最大的那个仇人,是皇后。
青墨点点头,“那就好……”
宫中的生存,还有很多难题,等待着你去挑战,去一一化解……
皇上从出巡前便有些状态不对劲,出巡回宫后更是如变了个人一般,如今乙南又搬去了养心殿和他住在一起,皇上几乎到了无心朝政的地步,整日沉醉于男女之事中,关于江山关于百姓不闻不问。
虽说有千式离操持着,可毕竟皇上仍旧是一国之主,这样不闻政事始终会惹人诟病,不到一周时间,已有况,言辞激烈的甚至不顾及皇上的身份,字句间令人胆颤心惊。
千式离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下了朝后还得安抚老臣心,愈发觉得这个太子做的实在太过艰难,总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找不到可分担的同伴。
偶尔可与戚子风扬说上几句,却总是被挡了回来。
戚子风扬不愿参与政事,这一来令千式离安心,大可放放心心对他说出自己的难处,二来却也让千式离更加觉得孤单。
其中的平衡太难寻求,求而不得。
好几次下了朝之后,千式离无意识的便走到了凌秋园,似乎是潜意识支配着自己往那走,却又在门前停了下来,不继续向内。
如此反复几次,却始终没有踏入凌秋园的大门半步。
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这天依旧是在凌秋园门前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朝里头看了许久,最终浅浅叹了口气后,转身准备离开。
“大皇子殿下?”
正巧出门的茗薇看到了千式离的背影,叫了出来。
这下千式离没法再往外,只好站住脚步,转过身来。
他没看到茗薇,反而正好和也准备出门的青墨面对面。
千式离一笑,有些勉强。
“殿下为何站在门外,怎么不进去坐坐?”青墨的微笑却显得诚意得多。
“想着你可能在忙,便不作打扰了。”千式离说着,朝青墨走近了些。
“殿下这是什么话,茵萃殿的门随时向你打开,”青墨也上前一步,“既然殿下来了,我也就不出去了,咱们屋里坐。”
青墨对千式离的态度总是捉摸不透的,这一点千式离也早有了感觉,只是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对。
偶尔青墨的一点温柔,都会让千式离觉得……莫名的受宠若惊。
比如今日。
进了屋后,青墨将千式离的外套脱下递给茗薇,道:“殿下怎么自己一人,路侍卫呢?他没和你一起吗?”
“他最近也很忙,天齐国的王子要来访南浦,昨儿已经上路,大概半月后便会到访,宫中的守卫要加强,路连郢一直在张罗部署此事,抽不开身。”
千式离缓缓解释着。
青墨一愣,“天齐国?为何突然来访?”
“各国之间的相交往来并不算突然,以前也曾有过,天齐国大概是得知父皇刚出宫巡游过,想抓住这个机会吧,天齐国与南浦国虽并无战事,但贸易往来也并不繁盛,两国间似乎始终有一层隔阂在,难以突破,这一次的到访,想必也是为了增进贸易往来罢了,毕竟南浦是大国,人人都想从这里分得一杯羹得到些好处。”
千式离说的简明扼要,非常清晰明了,青墨也懂得其中的利益往来,她觉得讽刺的是,刚牵扯进一个轩麟国的乙南来,如今又有个天齐国的王子,看来这个朝代还当真是疆土不大,各国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这些联系又都与安氏有牵连,总会让青墨忍不住想起安氏的点点滴滴,心里的悲伤不可抑制的升起。
曾经安粼光便是与天齐国私下有暗中的往来,将南浦的上等药材卖到天齐国去以此牟利,那也是导致安氏衰落的一个重要因素,当时只听说他便是与天齐国的重要人物直接来往,青墨不知晓那所谓的重要人物究竟有多么重大,是否……到了王子这样的级别?
又或者说,这个即将来访南浦国的王子,可知道安府的事情。
青墨理不清楚头绪,可总是隐隐觉得不安,每一次有未知的人出现,都会带来一阵不小的腥风血雨,乙南是这样,如今那个皇子又会是怎样,猜不透。
“青墨?”千式离突然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
这样的语气青墨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过了,抬眼看千式离时,更是从他眼中读出一种少有的求助。
“殿下……”青墨语气也有些软。
“我可否请你帮一个忙。”
“殿下何出此言,你的话我定会听从。”青墨伸手抓住千式离的手。
“母后最近不太好……”千式离边说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