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公孙雨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来:“那厨子怎么样了?可安排妥当?那陆芷中了毒,太子哥哥定会追查,若是……”
“不会的。”邱诗怡端起一旁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琳儿已经给了那厨子一笔银子,将鱼做好之后,那厨子便已悄悄出了京城,此刻早已在京城百里之外了。”
公孙雨闻言,另一半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看着邱诗怡那般放心模样,心头不禁暗自嘀咕,若是换了她,定不会这般妇人之仁,毕竟活人是靠不住的,唯有死人才能坚守秘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出过面,顶多是知情罢了,即便这厨子被捉了,掀起什么风浪来,也与她没有多大关系。
故而她便没有再问其它,略略聊了聊八月十五的事情,便起身离开了。
梁剑锋、厉弋阳与鲁鑫三人急急赶到陆府,未等段弈开口,厉弋阳便跪下请罪了:“臣最该万死,用人不明,御下不严,请殿下治罪!”
段弈正在处理事务,闻言头也不抬,冷哼一声:“本宫唤你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厉弋阳头又低了一分:“回殿下的话,来的路上臣便命人去寻那厨子,可得到的结果却是,在给陆姑娘做完那条鱼后,那厨子便借着如厕的空当失踪了。”
段弈闻言皱眉:“失踪了?”
“回殿下的话,也谈不得失踪。”梁剑锋在一旁补充道:“臣已命人暗查京城各处,有人回报,说是在码头见过那厨子。”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顿时就冷了下来,在码头见过,也就是说此刻人已离开京城,茫茫江面,滔滔江水,他们要如何去追,如何去捉?
段弈搁了笔,眸中冷光大胜,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厉弋阳问道:“那厨子做的鱼,从未有食客中毒,偏偏到了陆芷,这鱼便就有了毒,而且,那厨子在把鱼做好之后便逃走了,你们告诉本宫,这是巧合么?!”
众人闻言顿时一凛,齐声回禀:“不是。”
“厨子走了便也走了。”段弈冷声道:“不过一个棋子,竟值得你们花了这般多的时间。棋子走了,下棋的人还在,你们该做的不是去追一个弃子,而是去捉那下棋的人!”
“臣等惭愧。”
段弈摆了摆手,提笔接着处理事务:“去查,此事不可太过招摇,需暗中进行。”
“是。”
“还有。”段弈抬起眸来,看向正在起身的厉弋阳,冷声道:“此事也算是给你们的一个教训,用人不光要看才,更重要的是要看心,看其来历追其根本。此事下不为例。”
一番话说的厉弋阳等人哑口无言,面露愧色,陆芷本不喜食鱼,若非他们三人昨儿个在她面前夸赞推荐,她定不会突发奇想,点了这么一道毒鱼来尝一尝。
可以这么说,陆芷中毒,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帮凶。
然而太子却没有怪罪他们,非但不曾怪罪,责罚,反而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甚至教他们用人之道,这让他们三人如何不羞愧?
段弈是在外堂批阅奏章处理事务的,一帘之隔的是内堂,春儿、夏儿、秋儿三人在里间照顾陆芷,听得外间段弈训话,心头都是一阵感慨,即便世子在此,做的只怕也不会比太子更好了吧?
厉弋阳三人退下之后没多久,小福子突然匆匆来报,说是院外一个自称宋成的人求见,说知晓陆芷中的是什么毒,而且保证能解。
段弈闻言皱眉不语,小福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低声道:“殿下,那宋……宋成是陆家兄弟带来的,想必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奴才瞧着他信誓旦旦模样,似乎对陆姑娘的毒……”
段弈回眸搁了笔:“唤他进来!”
不大一回,宋成便入了院子,进屋之后抬眸看了一眼段弈,便单膝跪下行了大礼:“草民宋成,见过太子殿下。”
段弈冷冷打量着他,这个段尘特意唤到京城来,代替他处理一切明处暗处事务的人:“你便是两江总督嫡长子宋成?”
宋成抬眸淡淡一笑:“回殿下的话,正是草民。”
段弈眸色忽的一冷:“身为封疆大吏的嫡长子,好端端的为何入京?”
宋成仍是面上带笑,一片云淡风轻:“回殿下的话,封疆大吏那是家父,草民不过是一个布衣,身为大齐子民也有一颗精忠报国之心,故而进京参加秋闱,一来试试自己的斤两,二来瞧一瞧天下脚下之地的繁华。”
段弈看着他面上带笑模样,抿了抿唇并不开口。
宋成仍是那般笑着,抬着头与他四目相对,单膝跪地仍由他打量。
半响之后,段弈这才开口道:“起来吧,听闻你能解芷儿身上之毒?”
宋成点了点头:“不敢欺瞒殿下,早在明日楼推出那道鱼时,草民便知晓这鱼是有毒的,只是那厨子的做法实在太过精湛,竟将鱼毒处理的干干净净,故而草民便提及此事。今日听闻陆姑娘食鱼中毒,草民便知晓了缘由了。”
段弈也不同他废话,听闻之后直接问道:“何解?”
“这个……”宋成面露犹豫:“这解毒的法子也算是草民家传秘方,是不能外传的,而且解毒之时不能有旁人在场,但凡药材总有三分灵性,不同的比例制出的药也是不同的……”
他巴拉巴拉讲了一堆,滔滔不绝。
段弈越听剑眉皱的越紧,其实不用听他也知晓,这宋成一直都是满口胡言信口雌黄,他说了半天,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