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窗户前,把剩余的半扇窗户也打开。

她双手撑在窗框上,往窗外倾出身体,大口地呼吸外面凉凉的新鲜空气,在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几张照片而已,根本证明不了什么!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感觉缓过来劲儿之后,阮舒走回桌子前,脑子里想着到此为止,想把相册收起来塞回林妙芙的抽屉。

可身体又和她做对,手在重新碰上相册之后,迟迟动不了。

等她晃回神来,她已重新落座,又把那本相册翻开了。

从头到尾,她重新翻浏览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明明都是她自己的照片,是她自己也有的照片,是她自己从来不在意的照片,她却翻得特别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

这样回翻的过程中,她发现,她的每一张毕业照片的后面,都被庄佩妤标注了她当年的年龄,年龄的后面,则附加了“平安”两个字。

她的大学毕业照,除了“平安”两个字之外,还多了“谢佛主保佑”五个字。

很明显,分界线在于她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庄佩妤是在那一年正式皈依佛门成为在家居士的

内心深处有某种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随着她重翻相册的过程逐渐升腾而起,如同水慢慢加温变热一般,那股子情绪亦愈演愈烈。

阮舒与之对抗、竭力抑制,目光最后停定在她被庄佩妤抱在膝头的那一张,把照片抽了出来,更近地打量。

她知道自己和庄佩妤长得像,孩童时期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去记得年轻的庄佩妤的样貌,此时看着照片里的年轻的庄佩妤,她才算真正认识到,当初黄金荣凭什么只见她一面就能认定她是庄佩妤的女儿。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庄佩妤的面容上轻轻地摩挲。

她垂眸凝注照片里的庄佩妤,眼神直直的、有些无神的,感觉照片里的庄佩妤好像也在凝注她,并且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的。

好讽刺啊怎么会有温柔的笑意?不会有的不可能有的没有的错觉而已

恍恍惚惚间,她把这张照片也翻过来看背面。

和前面的几张照片一样,庄佩妤也写字了,但内容不一样。

这一回,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庄爻听到房间里传出打翻东西的动静,心里有点担心,往里头询问:“姐,你没事吧?”

没有得到回应。

庄爻的担心更甚,叩了叩门:“姐?”

仍然没有回应。

“姐?”庄爻没再管,拧开门把急急入内,一眼看到摔坏在地上的台灯。

窗户大大敞开,窗帘被拂动得噗噗作响,桌上阖着一本相册,桌前的椅子拉开一段距离,并没有坐人。

而洗手间里传出来水龙头的哗哗水流声。

庄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敲洗手间的门:“姐?是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怎么把台灯给摔了?”

水声没停,其中夹杂着阮舒给他的回应:“我没事。不小心打翻的。抱歉。”

庄爻听着她的音色隐隐觉得不对劲:“姐,你真的没事?”

“嗯,真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再找点东西。”阮舒说。

庄爻盯着门板顿了一顿,才应承:“好的,姐。”

他朝外走,经过桌前时看了一眼相册,眉宇间露出抹沉凝,然后带上门。

洗手间里,阮舒在确认庄爻走离后,她用手掌继续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掬水。

水流打湿了她的头发、打湿了她的袖口、打湿了她衣服的前襟、打湿了台面更打湿了地面,她也丝毫未察觉似的,只机械般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来,双手按在台面上,撑住前倾的身体,双肩垮着,头颅深深低垂,目光涣散地盯着尚在不住流水的水阀。

就这样维持着姿势,又是半晌,她怔怔地关掉水阀,然后抬起头,看镜子照出的自己。

她看着,看着,看着,眼睛里的焦聚逐渐凝回,最终聚拢,她才伸手去抽台面上放着的纸巾。

抽了好几张,擦掉着水滴的下巴,擦沾满水渍的脸,擦挂有水珠的头发。

很仔细。

丢掉用过的纸巾,阮舒打开洗手间的门,走回卧室里。

今天的风比较大,也有点凉,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在她刚用冷水洗过的脸上,越发地凉。

凉,但是令人感到清醒。

阮舒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走过去,把窗户关山,落下锁扣,旋即走回桌前。

顿了顿,她再一次拿起相册,一下子翻回“对不起”那三个字。

她露出浓浓的嘲讽。

可笑而毫无意义!

照片塞了回去,她摸着封底夹页里突出的轮廓,把东西抠了出来,正是林妙芙说的那张银行卡。

相册和银行卡全放进包里后,阮舒又行至穿衣镜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掌心覆了覆自己的眼睛,然后开门走出去。

“姐。”等在外面的庄爻第一时间唤她,双眼充满研判地瞅她的脸。

阮舒侧过身,带上门,再侧回身,便一刻也不多停留地率先迈步:“走吧。”

庄爻皱眉盯两秒她的背影,追上她的步子。

坐上车离开林宅,阮舒看了眼时间确认还来得及,先回了一趟心理咨询室,带上相关的证件,然后让庄爻驱车送她去银行。

一家非常小众的银行。

抵达后,阮舒先去自动取款机上,试了一下那张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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