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只见墙上黑影闪过,一道人影已从墙外跳了进来,她长着一张雪白俏丽的脸蛋,长裙拂地,衣带飘风,单看身姿,便知是一位璧人。
白夜又听见令狐冲和林平之的喊声,便知道来人是令狐冲刚说过的那位曾与他知心的小师妹,也就是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
“大师兄,小林子!”当少女落地后,闻声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清此中情景时,她樱唇不禁微张,表情有些呆萌,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令狐冲。
但下一刻,她便纵身来到林平之身旁,白夜见她背上负着一柄长剑,右手已反过去握住剑柄,一脸戒备的模样。
可听得令狐冲在旁边又唤了声小师妹,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心酸,却是谁都能听得出的……
“咳咳,原来是华山派岳姑娘,你来得正巧,不妨与我们一起作个见证。”白夜暗中拍了下令狐冲,试图让他冷静袭来,便开口打破四人之间愈加古怪的气氛。
“你是谁?”岳灵珊秀眉一轩,圆圆的双眼骨溜溜转过来,看着白夜问道。
“小子白夜,江湖一介无名小辈,应令狐大哥相邀,前来助林少侠找到曾祖遗物,当然也是为了洗清令狐大哥这些日子所受的冤屈,从中作个见证。”
他话中对岳灵珊甚是客气,毕竟深知身边的令狐冲与此女关系匪浅,这时倒也不必得罪了她,方微微一笑,如实回道。
“时间不早了,林少侠,我觉得当前还是先找到你祖宗遗物最重要,”他不再去看还欲相问的岳灵珊,朝林平之说道:“否则唯恐夜长梦多……”
林平之点了点头,他脸色复杂,定是想到因为辟邪剑谱,他林家生起的江湖风波,此时听白夜这么一说,自然是千肯万肯。
于是林平之拉了拉岳灵珊的衣袖,暂且让她将话止住,一同随白夜和令狐冲进入祠堂深处。
白夜之前在祠堂门口已经观察过里面,正中悬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位高僧的背面,想来是描述高僧面壁冥想的情状。
而左边靠墙摆着张木桌,桌上放着木鱼、钟磐等,还有一叠佛经,下面铺着一个极旧的蒲团,像是以前有人坐在蒲团上敲木鱼念经过。
“林少侠,你说远图公所留遗物是一些佛经,想来就是这些?”白夜指着桌上摆着的经卷问道。
林平之点了点头。
“你说过这些佛经里的字句没有问题,与平常的佛经一字不差,那可曾检查过里面的夹层?”
林平之一怔,道:“不曾查过。”
白夜笑了笑,突然听到岳灵珊开口道:“这有什么,我也正想跟小林子说……”
她说罢,便拉着林平之走到木桌前,点燃两边的烛台,已先拿起一本佛经,拉断了钉书的丝线,将书页平摊开来,查看夹层之中可有字迹。
令狐冲在后面瞧着她背影,只见她皓腕如玉,左手上戴着一只银镯子,有时脸庞微侧,与一起翻看着的林平之四目交投,相对便是一笑,又去查看书页,又不时回头警戒似地看了看白夜和令狐冲,当真说出的可爱动人,竟不由看痴了。
“令狐大哥,”白夜却是见不得他这般傻样,猛地在他肩上一拍,让他回过神来。
“噢,白兄弟,这便是你刚说的可能藏着剑谱的一处地方?”
“不瞒你说,我前面在外面打量时,觉得祠堂里面几处地方都有可能,比如这桌前的蒲团、桌上的木鱼,或许都藏着林家的辟邪剑谱,但现在进了里面,我却已知唯有一处才是真的……”白夜神秘一笑,轻轻说道。
令狐冲听了激动道:“好,好,好,白兄弟,那还不快快说出来,何必……”
白夜却举手阻止他说下去,眼神复杂,继续道:“令狐大哥,正是因为我知道剑谱在哪里,我才不想让他们这时找到它。”
他顿了下,说道:“你也听见我前面说过,林家的辟邪剑谱是一门要修炼者需先自宫的剑法,我没有骗你和林平之。真正的辟邪剑法正是如此。”
他目光直直看向令狐冲,“我已看出这位岳姑娘喜欢林平之,可林平之一旦修炼了真的辟邪剑法,便是自宫练剑,不能人道。这意味着什么?令狐大哥你还未想明白?”
他最后一字一顿道:“我现在支开这两人,提前向你知会,便是想告诉令狐大哥你,以林平之全家近乎被人灭门的遭遇,我有九成把握他会去修炼这门辟邪剑法,我现在帮他找到藏在这的剑谱,等于是逼着岳掌门和他夫人为岳姑娘作出抉择,会让她离开林平之,甚至可能让她回到你身边。”
“你想想……那时你已平反昭雪,可以做回华山派的大弟子,重新是正道中人,”他目光幽深,将自己的盘算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前面的岳灵珊和林平之还在拆着佛经,正堪堪要将桌上的十二本佛经拆完,殊不知白夜在后面悄声说着他的阳谋。
若说先前在院中白夜对令狐冲、林平之道出辟邪剑法的内情,令狐冲还半信半疑,这还是基于他与白夜在仙霞岭、廿八铺结下的生死交情,可此时听见白夜说出的这番话,却是让他真心明白自己这位小兄弟的厉害。
什么口蜜腹剑、佛口蛇心,都不足以形容白夜的万分之一……
可他难道不动心吗?
令狐冲用力闭上眼睛,他已经不怀疑辟邪剑法是门需自宫的剑法,他虽自认不及白夜聪明,可联系到福威镖局的远图公生前在江湖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