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故意以言语让薛婉误会她自己有意于谢邈,仿若给了薛婉一点饵,可这也不过是一点小伎俩。
薛婉纵然是对自己恨得深,对谢邈也未必没有心思,可是她脑子还算清楚,断然不会做出自谋终身的丑事来的。
她细细地思索着,到底怎么才能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两个讨厌的人送做一对呢?
谢邈讨厌她,也不喜欢薛家,这次过后,对薛婉恐怕更是膈应地厉害。
他讨厌的事,自然能让她开心。
“小姐,我们回府?”
“去花月春风看看吧。”
赶走了王管事,还把他好一顿收拾,铺子里的人如今个个喜笑颜开的,差点就在门口放几串爆竹庆贺一下了。
可是有一个人在其中的表情却十分忧愁。
“既然苏小姐不在,我改日再来吧……”
“宋娘子,我让小厮去苏家给您带话,明天东家应该就会给您答复的。”
“多谢曹掌柜了,一定要尽快……”
曹掌柜看她十分着急的模样,想必是大事,也很郑重,“老朽不敢耽搁。”
“娘子!你怎么会来?”
鉴秋蹦蹦跳跳地先一步进门。
曹掌柜微笑,“看来娘子不用等明日,东家过来了。”
宋窈娘回头,苏容意正好进来。
“宋姐姐,里面坐吧,这些日子我身边事太多,一直没有空和你好好说说话。”
宋窈娘点点头,拉开扯着自己胳膊很高兴的鉴秋。
苏容意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此来,一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苏小姐,是妾身太唐突了,可是实在是我不敢耽搁……”
她掏出一块帕子,似乎包着什么东西。
“这是……”
宋窈娘示意鉴秋关门,这才解释道:
“不知道苏小姐记得不记得妾身曾说,在镇国公府中安排了一位粗使婆子做眼线,这么长时间了,她才终于能够拿到这一点东西,这就是谢大小姐每日服药,煎药剩下的药渣。”
苏容意有点讶异,她一直想知道谢微吃的什么药,可是整个谢家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妾身知道苏小姐一直在找这个东西……”
宋窈娘打开层层包裹的帕子、油纸,露出一块黑色的东西,带着略浓的腥臭味。
苏容意蹙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说苏小姐懂些医术,我便也没有交给旁的大夫去验,想着还是先交给您过目才是。”
苏容意拾起那黑色的药渣在鼻尖闻了闻,道:“宋姐姐,实不相瞒,我其实不懂得医术,顶多也就是粗通药理。”
宋窈娘微愕:“那你怎么……”
“不过就算我不懂医术,也知道这东西古怪,眼下只能找个信得过的人验一验才能知道了。”
这还是宫里出来的,难道是什么她没见过的珍惜药材?
她也不算是没有见识的深闺女子,血竭、番红花这样的药材她都识得,却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能让谢邈姐弟珍之又珍,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及。
“苏小姐觉得找哪位大夫看一看妥当?”宋窈娘问道。
苏容意想了想,“倒是有个人选。”
保宁堂门口,倒是很少一次出现两个这般貌美的姑娘。
宋窈娘看了鉴秋一眼,鉴秋也笑眯眯地点点头。
看来的确是苏小姐相熟的人。
何晏闻还是每天卖力地坐馆看诊,见到苏容意又一次过来,不由愣了一愣:
“苏小姐,又来瞧病?”
鉴秋咳了一声,这呆子,会不会说话。
苏容意向他介绍宋窈娘,“这位是我宋姐姐,今日来问问诊。”
宋窈娘有点不安,“苏小姐……”
她没有刻意隐瞒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寻常烟火场所有固定的郎中会上门看诊,毕竟寻常有名望的大夫大都嫌弃她们这等女子,不愿意被她们带累名声。
保宁堂她是知道的,京中很有名气。
何晏闻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根本不在意,十分尽责,“请姑娘坐。”
便伸手为她搭脉,全程眼神没有一点不规矩,尽心尽责。
宋窈娘见他真有指着自己的脉象侃侃而谈的倾向,连忙打断他:“何大夫,我一个同乡的姐妹上回给我煎了一剂药,说是我这般体质的人吃了就见好,可是那味道实在太过奇怪,我捡了块药渣过来,想让您帮着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了能否见效,不知道麻不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何晏闻很是热心。
鉴秋摊开帕子,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大惊失色。
“怎么了?”苏容意和宋窈娘一起问道。
何晏闻像是不可思议般,又检查了一遍,额头上微有冷汗,见着她两个的神情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
何晏闻第一反应是立刻站起身,忙去将门关上,四周看了看,确定窗外也无人,才拱手对她们作揖:
“请二位见谅,何某虽然信奉君子不欺暗室,但是现在,这、这个……”
“何小大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直说吧。”苏容意很冷静。
何晏闻吸了一口气,“从药渣看出,这副药里面很重要的一样东西,是人血。”
人血?
宋窈娘瞬间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
她只觉得一股恶心直从胃底泛上来,立刻用帕子捂住嘴。
“是,是人血加了许多种名贵的药材,煎出来的一剂药。”
鉴秋在一边拍着宋窈娘的背,她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