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自是可以只喜欢皇姐,但皇姐让殿外人如何自处?”陆扶风任着视线越过陆扶桑的肩头,堪堪落到殿外人身上。
“殿外人?”陆扶桑的眉头皱了皱,却也未松开环在陆扶风腰间的手。
“圣上。”清清冷冷的语调,例行公事地见礼,略过皇姐因男子发声之后略显苍白的面色,陆扶风肆意地打量着跪在地上一袭白衣的男子,“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听到君王怀中传来女声,跪在地上的男子微微皱眉,待抬头与陆扶风对视一眼,见是名满天下的绥王后,又把头低下。
“皇姐宫中的奴才是该教教规矩了。”陆扶风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轻佻地把露了一截的胳膊悬到陆扶桑的脖颈,“大陈国可没有不传而至的奴才。”
“扶风说笑了。”揣测不出皇妹说话的动机,陆扶桑也不敢回头,只是起身将扶风往榻内移了移。
“皇姐说好了重新开始呢……”陆扶风顺从地躺在榻上,戏谑地望着一脸尴尬的女皇,“扶风虽算不得尊贵,却也没有胡乱认个兄长的打算。”
“扶风……”
“皇姐,你说扶风现在除了他,如何?”陆扶风警惕地看着分析仪上对那男子的扫描结果,“代号:宋允,性别:男,家世:礼部尚书长子,地位:预定皇夫。”
“皇妹……”陆扶桑读出陆扶风眼中的认真,不由得转身从一侧的宫人手中接过一碗参汤,“你大病初醒,不易动怒。”
“皇姐,你我二人的姊妹情谊可来之不易!”陆扶风面色苍白地从榻上坐起来,“二皇姐在世时,可甚是欢喜与扶风念叨‘人尽可夫’这个词。”
陆扶桑听着陆扶风提到了扶云,拿着汤碗的手微微地颤了颤,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喂了陆扶风一勺汤,“皇妹的身子虚……”
“烫。”知晓女皇一语,既是为了转移话题,又是为了安抚跪在地上的男子,解释之前但动作,陆扶风随即轻轻地摇头,把整个身子朝着墙角缩了缩,有气无力道,“扶风不喜参汤。”
“是啊,二皇妹未言错。好女儿志在四方,不应把……”陆扶桑想着陆扶云在时,风头无两的模样,下意识地决意无视陆扶风口中的不喜,堪堪又从碗中舀了一勺。
她可以纵容扶风与这宫中的男子争宠,却不能容任何人挑衅皇权。
“二皇姐从不逼扶风喝参汤。”陆扶风眸子里闪过姚伶云在雨中递伞给她的模样。
“嗯。”陆扶风的话让陆扶桑失语,待到又一勺参汤被送到陆扶风口中,才又有了一个话头,“你只需记着寡人逼过你就足了……”
“唔……”陆扶风正欲拒绝,却听到‘扑通’倒地的声音。
“圣上,公子晕倒了!”又是一个男声。
“嗯……”陆扶桑继续着喂粥的动作。她之所以会让宋允入宫,不过是忧心扶风再次做出抢亲之举。
想到上次扶风所抢之人,似乎还是之前倾慕于二皇妹的男子,陆扶桑的面色愈发难看,“送公子回府……”
“求圣上开恩,公子素有心悸……”一听君上屈服于绥王的淫威,没有站在公子这方,跟着宋允进宫的小厮顿时为自己的主子不平。
“混账,皇城之内,可是有你宋家放肆但地方……咳咳咳……”陆扶风踉踉跄跄地推开陆扶桑,起身站到宋允身前,分析仪上的成婚率89告诉她,这个男子不能留。
“皇妹……”陆扶桑惊诧地看着一脸凝重地女子,不知她要干什么。
“宋公子,这世上有没有人教过你,什么都可以装,唯独病不可以。纵使人们总对弱者给予同情,甚至产生保护欲,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陆扶风笑着掐住宋允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依着身高,其实这个低端生命体比她高一个头,“你再不醒来,便没有机会了。没有人会知道你在这高墙之内,究竟是死于本殿的欺凌,还是死于你那先天不足的心悸。普天之下,有太多人尽皆知的秘密。但纵是人尽皆知,它还是秘密。因为真相永远蛰伏在黑暗里,不见天日。”
“扶风……”陆扶桑见形势失控,不由得皱皱眉。
“皇姐你不要乱动。”陆扶风冷笑着加大手上的劲道,凝视着手下一动不动的躯壳,“扶风一生戎马,自知轻重。这宋家长子,公然欺君罔上,实是死罪,一死何辜?”
“扶风,松手!”陆扶桑挥手制止暗卫,起身朝着陆扶风走了几步,“允儿他真有心疾。”
“原来这就是扶风输给宋公子的缘由。扶风知晓了。”陆扶风无限遗憾地看着手下这看上去无限脆弱的男子,为绥王不值。
实力上的强者和弱者,牵扯上人心,或许会在情感中展现出截然相反图景——弱者成为强者,强者成为弱者。
“皇姐心疼了,亦或是后悔了?皇姐信誓旦旦地与扶风相约,扬言重新开始,要扶风一心向汝,便是这般诚意?”陆扶风笑盈盈地任着手上的骨节作响,也满意地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脸开始变得苍白。
“皇妹,松手,你的伤口已是裂开了!”
“裂开?”陆扶风皱眉看着已经开始往外淌血的手腕,才恍恍惚惚记起她前些日子与一个代号是曹旻的低端生命体比过武。
她那个时候受了伤?陆扶风正欲确认,却发觉手下的宋允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噬满了怨恨,又闪着些泪花。似乎还有点野心?
陆扶风看着宋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