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冷小台按下锁屏键,将手机放下了。
他倚着靠背,偏过头,恰好火车呼啸着钻进了一个山洞,映在车窗上侧影更加清晰。此时是傍晚七点,硬座车厢里打着瓦数不高的白色灯光,兰切很白,映出来的影子也俊俏干净,冷小台盯着窗里映着的侧颜出神,不知不觉想了很多。
——兰切,真挺不错的。
握在手里的手机热得烫人,那铺天盖地的段子和p图仍在冷小台脑子里挥之不去。不懂,不知道,没有画面感。——那是不可能的。
这次,再也无颜以‘宇宙第一直男’自居的冷小台终于正视了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应该,喜欢兰切?
这是冷小台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冷小台不恐同,他身边有不少同性相恋的朋友,甚至他自己偶尔也基基的,搂着兄弟撩骚两句媳妇儿宝贝儿,但他却从没想过以‘我’做主语,把‘喜欢’二字和哪个男人连在一起。他从没喜欢过男人,至少他从没有被哪个男人激发过性.欲。——没错,对线条粗大的冷小台来说,区分友谊和爱情的一个大写加粗的标准就是‘我想不想和他做.爱’。
不想。
几乎是条件反射,冷小台在心里立刻做出了回应。如果可以理智地选择,他是不想与兰切发生逾越友谊的亲密行为的。且不论自己能不能跨过和男人做.爱这道坎,人家兰切还不一定愿意呢!
要说这兰神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出任过宇宙500强ceo,随便哪个星系都能整套房产,更何况人家肤白,手美,平胸,腿还那么长...冷小台吞了下口水,心道,‘跟了我,怎么想都是委屈兰神了。’
这时,兰切抱着手机向冷小台身上靠过来,悉心请教道,“这个兰台和冷兰有什么区别吗?”
冷小台激灵一下,转过头,“有。”
兰切拧眉,这些他以前还真没了解过,“难道不是按首字母排序的吗?”
冷小台:“......”
——靠,兰神都萌成这样了,我搞个基怎么了?!
冷小台当时就把手放在兰切的大腿上了,无比认真地道,“兰神,你别看网上传什么兰台了。我对你做过什么事儿我自己知道,我会对你好的。”
兰切:“......”
——他对我做什么事了?
“对了,你还没说清楚呢。”兰切终于想起了冷小台在创虚之轮前喊的那句主权宣言,“你跟南拳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冷小台脑袋短路,茫然道,“我喊了啥?”
“你喊兰切是你的人了。”这时,冷小台身后背对背的位置上传来了士凉的声音。一旁的是朕还配合地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对我们兰切做什么了,怎么就是你的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向来无所畏惧的冷小台可谓是如坐针毡。他对面坐着是戎,又被是朕和士凉当面说穿,还有个兰切一直盯着他看。他缩着脖子,头也不敢抬,像个大婚前先把人家姑娘睡了混账姑爷,被老丈人家兴师问罪了。
冷姑爷连续入选年度宜嫁男星提名的噱头是因为颜好,最终落选的理由也是颜好。即便是很多铁杆苔粉也没有投冷小台这一票,在她们看来,老公比老婆还漂亮,不如送去搞基。对这一结果,冷小台是不服的。
外人不知的是,外表俊秀的冷小台从小就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极具责任感,知道疼老婆。兰切是不是他老婆他不知道,心疼是真的心疼的。他态度诚恳,语气真挚,用词也言简意赅,直击重点,他拉起兰切的手,说,“我昨晚上不是把你睡了么...”
兰切听后有点懵,他怀疑自己长居美国以至于中文水平退化,不解道,“怎..怎么睡的?”
冷小台见兰切愣神,也懵了。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你今早跟我说的啊,昨晚我对你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兰切还是不解冷小台为何如此郑重,他也没把人上成啊。看着冷小台迷茫困惑的大眼,他稍微压低了声线,用口型对冷小台道,“你就亲了下我的下巴。”
“亲了下巴!”冷小台大声惊呼,随即连忙捂住嘴,凑到兰切身边,低声问,“还有呢?”
兰切明白了,合着这傻子什么也没记住。他觉得有趣,喉结一动,磁性嗓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你还舔了我的脖子。”
冷小台沉默片刻,结巴道,“还..还有呢?”
兰切笑了,凑到冷小台耳边,“你坐到我怀里,说你想和我做.爱...”
话音一落,近在咫尺的两人突然碰触到了彼此的视线,那声‘做.爱’惹得冷小台神情恍惚,然后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别过头错开视线,脸红了。
啪!
士凉把手里的扑克牌一把甩到桌上,恨铁不成钢地心道,‘兰切你闹球肾啊!冷小台脸红就算了,你个撩汉的脸红个屁啊!’
冷小台用手抵着唇,心神慌乱,嗓子干燥得说不出话。左心口的血泵晚了半拍才供应上沸腾的血水,热流瞬间涌遍全身,胸口被机械地撞出咚咚的声响。活了25年的冷小台心里清楚,初中时的校花学姐朝他借演算纸时就这感觉,这他妈是恋爱的感觉啊!
气氛尴尬得要死,他和兰切谁也不看谁。冷小台嗓子发紧,磕磕巴巴地道,“那...我,我是误会了。”
兰切也侧头看过道的方向,生怕不稳的声线暴露自己的不平静,“恩。”
冷小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