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施了一礼:“还请大人将纸笔借民女一用。”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好笑,霍志强真是想得周全,竟然自带纸笔过来了,一进屋那些侍卫就各个拿笔出来,拔开墨盒的塞子,当场就记录起来。
侍卫将纸笔递给卫雁,卫雁埋头快速写了一首诗,递给霍志强。
“大人请看,这才是民女的笔迹。”
霍志强拿过那些书信,与卫雁的字迹一对比,登时大怒,将纸张扔在那妇人脚下,“你自己看看!”
妇人不解地捡起来一瞧,脸色讪讪地,强辩道:“她刻意改变笔迹糊弄大人而已,大人千万不要受她蒙蔽!”
此时勺儿再也忍不住,冲过来大吼道:“你在这么短时间内改变字迹让大伙儿瞧瞧!”
勺儿拾起地上的纸张,拿到群众面前,“你们都睁大狗眼看看,我主子的字迹清秀工整,哪里会是这种虫子爬一样的字迹?你们要是觉得是我主子刻意改变字迹为自己开脱,你们倒是试试!哪个女子给情郎写信会故意把字写丑?谁不想在情郎面前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换做是你们,你们会这么做?这么明显的栽赃,只有你们这些傻子信以为真!”
卫雁又道:“请大人移步楼上,这些街坊们若有愿意同去的,也可上去瞧瞧。民女清音阁有专门研制的脂粉不假,可民女用的,却不是这种脂粉。民女是听说清音阁被打砸后才匆匆赶回来的,根本不可能事先将所用脂粉藏起来,这点,想必诸位邻里都能作证。”
那些群众不发一语,虽然不愿帮助卫雁,但却也无法反驳她所言。
便有几个还算中立的看客道:“我等愿意随大人上楼看看,如果贾掌柜真是被冤枉的,我等愿意向贾掌柜赔罪。”
自然也有那浪荡子,一听说能够光明正大地踏足大名鼎鼎、琴艺非凡的贾轻雪闺房之中,立即双眼发亮,一蹦三尺高,嚷着要同去见证。
霍志强选了十来个群众,跟他一起走上楼去,卫雁为示清白,慢悠悠地跟在最后。
过了一会,只见那些上去二楼的群众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走了下来,其他人众急急忙忙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
其中一个年轻人苦着脸道:“这贾掌柜妆台上只有半盒眉毛用的黛,整个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香粉!用的香露也是街市上卖的最普通的那种!”
“什么?哪有女子不打扮、不施脂粉的?定是她藏了起来!”
那年轻人道:“那也要她有时间藏才行啊!她跟在我们后面,房间里也被那夫人带来的婆子砸得乱七八糟的,真的就只有半盒黛和用得快见底的香露!”
有其他人跟着附和道:“也说不定,瞧这贾掌柜面色暗黄,不像是用过脂粉的,说不定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此时霍志强也走了下来,将刚才那几人说的半盒黛和香露递给一个侍卫,“拿着,这也是物证。”
那本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见状,勉勉强强地稳住了身形,她心里的震惊只有自己知道。贾轻雪怎么可能不用脂粉?清音阁产的那些脂粉,可比市面上最好的脂粉店卖的更加细腻润滑!怎么可能有女人不用自家的好东西,而去买外头那些破烂东西用在脸上?怎可能有女人不爱漂亮!
卫雁暗自叹了口气,为了遮掩本来面目,她一直随身带着特制的暗黄色香膏跟口脂,遇水不溶,不易被轻易破坏伪装。那些脂粉等物对她成了无用之物,便没留在身边,没想到今日竟靠这个还了自己清白。
而自从她被冰儿冤枉与书生王鹏私会、并拿出所谓的“她亲笔所写情书”之后,她就极少在人前写字,不知她真实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字迹如何,又怎能模仿?
此时,她已可以确定,今天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并且,应该是她重回京城之后结下的仇家,同时又知晓她给宫中提供脂粉一事。
这么一算,嫌疑人的范围就缩小了不少。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那女子见情形对自己不利,慌忙就想脱身,收住眼泪,勉强一笑,道:“大人,小妇人实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冒充贾掌柜写了这些信?既然是误会,小妇人也就不追究了,劳大人多跑这一趟。来人!”
之前制着程依依的那名侍女就走上前来,背对着外头的人群躬身递了个小锦囊给霍志强,那女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大人跟其他官爷们喝茶……”
谁知,霍志强大手一挥,便将那囊袋挥到地上,碎银子一粒粒地全洒了出来,引得外头的众人连连惊呼。
“你当本官是什么人?你觉得本官是那等收取贿赂胡乱断案的庸官?”
霍志强这倒不是惺惺作态、故作清高,他新官上任,才到京兆尹府报到做这个少尹没几天,岂能为这点小钱败了名声,断送自己前程?
那些群众一瞧她拿出的物证一一被否掉,然后现在又想花费些银两将事情了结,原本对她的八分同情就淡了几分下来,那被热情冲昏了头的理智也渐渐找回来了,开始思索今天这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有什么漏洞。
卫雁此时走上前来,向霍志强福了福身,“大人,这位夫人一来就气势汹汹地打人砸店,口口声声说是民女抢了她的夫君,可她自始至终不肯说出她夫君的姓名,后来拿出的所谓物证也经由大人证明根本就是伪证,民女怀疑此事是专门针对民女这个清音阁而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