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现场气氛逐渐升温,原先因为王光导致的尴尬与不快早被众人抛在了脑后。在席间经过孔休的介绍王获才知道,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国尉冯初、国丞高德兴和功曹史赵瞒外,来的还有在新都担任主簿、廷掾、主记室和少府的赵兴初等人。这些人可相当于后世的军分区司令、县长、常务副县长、县委秘书长、财政局局长等职位,这些人齐齐来观礼王获拜师,一方面说明孔休在新都的威信很高,但凡有点什么事众人不得不刻意奉承,另一方面可能跟大家对孔休为什么选择王获,这个之前新都最有名的纨绔子弟做为关门弟子很好奇。
没错,说从前的王获是纨绔子弟一点也没有冤枉他,自从王莽来到新都后,王获自然就变身为新都城的新一哥,成天跟一群衙内混在一起溜猫斗狗,即使王莽家教再严,可是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虽然王获很少做一些特别出格的事情,但不管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总有人打着他的名义去胡作非为,反正出了事情也是王获这个个子最高的来顶缸。不过这些事情估计只有王莽和孔休被蒙在鼓里,这主要是因为孔休没有儿子,而且为人又很刻板,加上跟王获胡混的主要是国尉、国丞家里的公子,所以有什么事情早就被下面的人给排平了。
至于说到王获为什么是孔休的关门弟子,这也跟王获有关,原来自从孔休对外宣布要收王获为弟子后,冯初、高德兴、赵瞒等人看到孔休竟然能收王获这个弟子,再一看自己家儿子好像跟王获比也不差什么,所以也要让自己的儿子拜孔休为师,至于王获能弄出他们儿子八辈子也弄不出来的八孝图、太师椅,又能跟孔休这个名儒一起讨论《论语》的事,则早就被他们给忽视了。孔休一看他们的儿子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可是又没有办法明说,最后干脆宣布王获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
也许是王获弄出的君子茶太过抢眼,加上孔休在席间又讲了他和王获的那一次谈话,对王获在《论语》方面的见解简直是赞不绝口。其实孔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在场的诸位,我选择王获当关门弟子,并不是贪图王莽的权势,而是因为王获确实是可造之才,谁知道孔休这么一说,却起了反效果。众人刚开始听到孔休的话,都认为王获绝不可能对《论语》有这么高深的见解,应该是王莽教他这么说的,可是见到孔休夸王获简直是没完没了了,就有人不乐意了。其中估计是主簿赵兴初最为不满,所以他就借着王获给自己献茶的时候,开口说道:“既然仲孙对《论语》的见解这么高深,想必《谷梁》、《公羊》也是熟读的了?”
王获虽然知道《谷梁》、《公羊》指的是《春秋谷梁传》和《春秋公羊传》,但不仅在重生后没有见过,在后世也没有读过,所以连忙摇头说道:“我因为之前的事全不记得了,现在是靠《论语》来重新启蒙的,所以在老师的提点下还能有点认识,可是对《谷梁》、《公羊》这两部书并不了解。”赵兴初见到王获这么说,就手捋胡须对他轻蔑的一笑:“想必仲孙平时得到提点颇多呀,只是可惜如今只学了《论语》,要不然我们倒可以多听听新都侯和国相在经学上的高见了。”
王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兴初对他有这么大意见,但是看他的言外之意,自己说的好像全是老爹和师傅教的,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一样,可是一时又不好直接反驳,就借着他的话说道:“赵先生所言极是,老师和家父素来喜爱《论语》和《周官》,所以晚辈对这两部书确实收获不少,至于其他典籍,因为晚辈字还没有认全,加上老师和家父在晚辈面前很少谈到,所以先生应该不知者不怪才是。”
谁知道那个赵兴初竟然在听到王获的话后,接着他的话说道:“仲孙既然说对《周官》也有见解,不妨说来听听,也让我们这些人涨涨见识。”这话一说出口,不仅王获,就连王莽和孔休也是一惊,王莽是因为怕自己儿子说出跟自己谈论《周官》时的那番话,那简直是彻底否定了《周官》,这时要是说出来简直是离经叛道。孔休则是惊喜,他想不到自己的弟子竟然对《周官》也有见解。至于王获,他是想不到赵兴初竟然蹬鼻子上脸,可也不好不回答,所以问道:“不知赵先生想考教晚辈什么?”赵兴初张口说道:“这个,这样吧,既然你能做出'冬月温衾暖,炎天扇枕凉;儿童知子职,大汉一王莽'的诗句来,那就以《周官》为题赋诗一首如何,想必仲孙不会认为很难吧?”
王获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暗骂,你个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竟然要让我当场赋诗?谁不知道做诗,尤其是当场做诗那是需要很高的文化修养才成,别说自己,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也不敢说在众目睽睽之下短时间就能做出来一首漂亮的诗来,这赵兴初明显是要让自己的脸面彻底丢尽了。可是人家说的也是冠冕堂皇,题目出的也是相当宽泛,又没有要求你做出一篇精品诗来,要是自己一句也做不出来,那打的可是自己老爹和老师两个人的脸。
想到此处,王获知道自己说什么也要做出一首诗来,虽然自己赋诗不会,但抄诗谁不会呀,正好也可以趁机震震这些人,省得赵兴初刚刚难为完自己,再有什么李兴初、王兴初接二连三跳出来。所以他说道:“晚辈常听家父说起《周官》的治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