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响起,有了故事中人物的加成,让石荠在这些人眼中更加好看,一个个笑吟吟地盼着陈健让这些人再演一次。
他们发誓这一次绝不会向上次一样冲向看台,纷纷回到座位上,即便刚刚看过一次,却还盼着再演一遍。
看起来大多数人都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于是在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陈健又让人演了第二出戏。
很简单的大圆圆剧情,一个人跟随部族的军事首领出征,勇敢无比,立了战功,分到了奴隶,被提拔为伍长。回去种地,因为勇敢被女人喜欢,娶了美丽的女人,生了孩子。部族首领征召,放下锄头再上沙场,屡立战功,从伍长最终成为了城邑的大司马,越来越多的女人喜欢这个勇敢的男人……最终老首领病逝,众人推选大司马为城邑的新首领。
最完美不过的结局,两出戏一悲一喜,让第一次观看戏剧的族人念念不忘。
这一次谢幕还算完美,但大家还沉浸在故事中,陈健带头鼓掌,这才让掌声响成一片,叫好声不断。
两出戏私货满满。
鼓吹氏族家庭男耕女织的生活;让族人别忘记熔铸五兵时候的誓言;让族人牢记亲族血仇十世可报的仇恨观;以及……激发族人对束发的认同感和对西戎人的仇恨。
第二出戏更是在鼓吹让族人出征作战,毕竟戏中的那个人成为了大司马,成为了城邑的下一任首领,成为了许多女人喜欢的男人……
陈健没有让演员站在台上用煽动性的语言去说他想携带的私货,而是将这些私货掺杂在其中。
或许族人暂时感受不到,远不如煽动更直观。
可那种煽动的直接描述,会让族人狂热但不会持久。这种润物无声地夹杂,反而会如种子一般深藏在族人内心,等待合适的机会便会萌发。
陈健很满意这次演出,因为他从第一幕悲剧中看到了族人的愤怒,愤怒的力量是可怕的,他需要这种力量。
伸出手,示意众人先安静一下,等到掌声都停歇后,陈健大声问道:“这两出戏好看吗?”
“好看!”
“比听故事有意思多了!”
“以后旬休的时候就看戏吧,哪怕就这两出也好啊。”
“我们要听石荠唱歌!”
此起彼伏的叫声中,陈健喊道:“戏是假的,却也是真的。就像我们梦到牛羊一样,如果没有见过牛羊,又怎么会梦到牛羊呢?你们听过渊的故事,他和他的女人是不是也会经历这种痛苦呢?”
“先祖说:兄弟之间可以在族内打架,但却不准外人朝兄弟吐口唾沫。弟弟做错了自然有哥哥教训,可谁会让外人去打自己的弟弟?”
“西戎人残暴无端,他们披散着头发,并不祭祀咱们的祖先,还把供奉着祖先的祭台砸毁,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什么是亲族?说着同样的话,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的祖先,这就是亲族。亲族之间便是兄弟,西戎人却是外人,所以我个人是想要去帮住卫城的亲族兄弟。”
“有人说:姬夏,西戎人可有六七千人呢!”
“对,你说的很对,六七千人很多。可是他们其中又有多少只是削出木头作为兵器的奴隶?又有多少人能够像咱们这样勇猛?”
“半年前在阳关,咱们用了六百人击败了草原诸部三千人,抓回来了多少奴隶?这一次,不只是咱们夏城,娥城的人也会出兵,加上尚在城中的卫城人,三城合力,六七千人又算什么呢?”
“这一次,咱们有战车八乘,战马百匹,还有两城亲族,这一战会让西戎人知道,他们想要捣毁咱们先祖祭坛的想法只是做梦!”
“先祖说:人如果只看到眼前的东西,前面就会有祸患出现。渊那天的话很有道理,西戎人是豺狼,他们不甘于满足只吃掉卫城。打老虎最容易的时候,是老虎还是幼崽的时候。”
“大家想一想,咱们打败草原部族后,抓回的奴隶开垦了多少土地?这些土地又能让多少族人可以吃饱?可以上阵厮杀?可以空出更多的时间训练?如果西戎人攻破了卫城,抓了卫城的人当奴隶,那么他们会更强大。咱们现在出征面临六七千人,十年后他们生了孩子,积聚粮食,咱们要面对的可就是一万人甚至两万人。”
“考虑到种种这些,我个人是支持出兵的。上次攻破草原部族,为咱们带来了一千多奴隶,换回了几十万斤粮食,每个出征的人都分到了一枚铜币。这一次如果要出征,有娥城的士兵,有更多的战车,也有更多的敌人。”
“敌人多是好事吗?我要说,是好事,因为更多的敌人就意味着更多的奴隶!如果城邑再多出五百奴隶,那么修筑夏渠的劳役就不用征发了;如果多出一千奴隶,每年过年便可以每人从公产中多分一些货物和酒水……”
“告诉我,想不想把那几千人都抓回来当奴隶?”
下面的族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想!”
“那你们害怕那六七千西戎人吗?”
“不怕!”
“你们想让西戎人砸毁祖先的祭坛,逼迫咱们散开头发,把咱们的女人变为奴隶,让咱们的孩子忘却祖先吗?”
“不想!”
陈健回过身,看着众位首领,问道:“今天议事会的人都在这里,大家一起商量下这件事吧。我是支持出兵的。你们呢?”
选出的那十三人除了狼皮前往卫城查看外,十二人全部站在了陈健这边。
几个首领看着那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