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打卫玠成亲以来,他第四次的吐血晕厥,本就元气大伤的身体,这下,更是达到了极限。
一直以来强撑的那口气,也因为这一泄,彻底的垮了。
不过四十岁的卫瑜琛,却在一夜之间,一瞬苍老了十岁。
纵使是在昏迷当中,他口中呢喃着的,依然是‘杜云歌’的名字。
如此念念不忘,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这样的情况之下,刘石自是不允许其他人前去探望打扰。
当晚,勤政殿中一团忙乱,等仇贞接到消息跑到勤政殿的时候,却被刘石阻拦在外。
关于里面的情况,那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仇贞失望而归,当晚,彻夜难眠。
当夜,上官府晴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几乎是他刚一落地,上官晴曦的银针就朝他飞了过去。
没想到来人几乎在她行动的同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的轨迹方向,身形微动间,数十枚银针,被他尽数挡下。
随着‘叮叮叮’数声银针落地声响,那人如低沉暗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没想到你的身手如此之好,之前,倒是小瞧了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严正以待的上官晴曦,身体陡然一僵,紧跟着噌的一下掀开被子,疾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直到看清他熟识的轮廓,上官晴曦才颤抖着声音,略显激动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要来确定一下。”
上官晴曦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当即冷笑一声。
“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够没用的!这才是下酒小菜,真正的硬菜还没开启呢!”
黑衣人看着她一脸不屑,眸色宁静而同情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东南西北四边境镇守的大将统一时间暴毙身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卫瑜琛不是疑心病重吗?那我就捧着他啊,他越是稀罕谁,我就越要杀了谁,看看到时候,他用无可用的时候,找谁哭去!”
面对上官晴曦漫不经心却饱含弑杀之情的语调,却让后者微微皱起了眉。
“只是,这么一来,恐怕是苦了老百姓和我了!”
“不付出点代价,卫瑜琛还真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殊不知,这些年来,不是他真的可以坐稳江山,而是时辰不到。”
“如今我们缓过来劲儿了,向他讨命的时候,也到了!”
上官晴曦虽然在笑,可那双眼睛却冷的像千年寒冰一样死死的注视着夜空,唇角更是掀出一道冷酷的杀意。
可在意识到某人颇为遗憾的后一句话时,这些冷意顷刻间消失殆尽。
“你是说,他会派你过去?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忘记了你的存在,似是故意将你置于一边,这个时候,会派你过去?”
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露出卫玠那张野性冷漠的脸。
“越是这样,自然越会用得上我。”
上官晴曦微微皱眉,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毕竟,计划部署的时候,他和她还处在陌生的地步。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倒让她顷刻间沉默了下来。
反倒是卫玠,一脸无所谓,“这个时候,他唯一能用的,就是卫家人了,这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一件坏事,所以,你无需这般。”
上官晴曦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张脸,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卫澜稚嫩却俊逸的容颜。
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的容貌却只能停靠在六岁那年,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长大后的他会是什么样。
更枉论,眼前的人,并没有卫澜一丝一毫的影子。
她紧紧的盯着他幽深难测的眸子,试图从他的眼睛中,找回属于卫澜的灵魂。
可惜的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我已不是卫澜,而是卫玠,你也不是杜云歌,而是上官晴曦。”
今生,他们母子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上天更是跟他们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身为儿子的他,如今却比身为母亲的她,还要大上整整六岁。
这让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母亲’二字。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性子也早已被磨得冰冷漠然,哪里还能找得出卫澜的影子?
卫玠的话,冰冰凉凉的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先是一愣,后知后觉的扯出一抹苦笑:“是啊,十二年过后,谁又能想象的到,你我会以新的身份重生呢?这些年来,最让我痛苦的是,没能给杜家留个后,澜儿,这是母亲今生最大的遗憾!”
不想,卫玠却在听了这样一句话后,漫不经心的抬了眸,淡淡道:“杜寅还活着。”
上官晴曦被他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震得脑袋有些发懵,她呆呆的看着他,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你说什么?”
“杜寅,大舅舅最小的儿子,他还活着。”
上官晴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卫玠眉头一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他现在情况不太好,能不能活下去,还不清楚。”
“怎,怎么回事?”上官晴曦突然拉住卫玠的衣襟,紧张的望着他。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纵然这个人的灵魂里是母亲,身体是自己的亲妹妹,可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