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噙着笑,心满意足地缩在他怀里,放松地闭上了眼目。`
老生常谈的事,并不需要你一言我一语地多说下去。
很快,她便在陈襄怀里沉沉地睡了去。
几日后,朝堂圣旨宣下,封荣亲王为摄政王,与天官府太宰、天子女傅一起,协理太皇太后,代天子主持天下事。
一时之间,宇文衍的权力,得到了莫大的提升。他手上除了没有兵权,其他,与陈襄不相上下。
之后的时间里,朝堂上一些与向夫人有着某种联系的官员,只要是做过不法之事的,陆续都东窗事发了。
向夫人不是个笨的。从对儿子高升的喜悦中出来,她便开始怀疑,有人在对付她。
这天,她一直在等宇文衍下朝回王府。
宇文衍一回来,她便告诉他,“最近这个把月来,很有些古怪。与我有些旧识的朝中大员,过往犯的事,都被挖出来了,不是被处死,就是被贬谪流放……”
“是孩儿做的。”宇文衍打断她的试探,直言告诉她,“都是孩儿做的。”
向夫人听了这话,实在吃惊的不由得愣了许久。
宇文衍有能力达成这些事,但她万万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做!
她忽然狷狂地笑了几声,而后几乎透着几许新奇问:“你做的?”
“没错,我做的。”宇文衍看她竟是这样的反应,不禁微皱了皱眉。他如此爽快认下这件事,可不是为了看她这样的反应的!
她难道不该震惊,不该大发雷霆,恼羞成怒地指责他吗?
“真是长进了我的儿。”向夫人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是欣赏的样子,“你终于能干出一件让阿母我钦佩的事来了。”
“孩儿说过,若有一天孩儿荣登高位震荡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阿母您!”宇文衍微眯了眼目,满脸的戾气。
向夫人仍然笑着,一脸的波澜不惊,“那是不是太快了些?你现在只是个摄政王而已,没有阿母从旁支持,你要如何荣登高位?哪有人上阵杀敌,先斩杀自己的将士的?”
宇文衍“哼”笑一声,“便是没有阿母,孩儿自己也能做到。”
向夫人听了只觉好笑,不以为然道:“从小到大,你要的每一样东西,要做的每一件事,哪一样哪一桩,不是阿母为你促成?荣登高位这样的大事,仅凭你一人之力,又岂能实现呢?”
“就不劳阿母费心了!”宇文衍丢下话说欲行往内院去,不再理会向夫人。
“做了摄政王,倒也是一桩喜事。”向夫人突兀道,“后日是个吉日,我会在王府,为你准备一场宴席,宴请满朝重臣。”
宇文衍顿步,绝不知时过境迁一月有余,她突然要为他晋升摄政王一事办宴席,是何目的。
而就在他惶惑之际,向夫人特意提醒道:“陈国公夫妇,一定要请到。”
宇文衍不禁想,难道她是要通过宴席,要对陈襄和沈连城不利?
“阿母您意思做什么?”头问。
“难道你以为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阿母真的相信是你一人所为?”向夫人嗤笑一声,忽而讽刺道:“你没这个能耐。”
她始终,瞧不起自己!宇文衍觉得羞恼难当,但强行压制了心底这层情绪,只是问:“一场宴席,你以为能耐他们若何?”
“只是想会一会这对鹣鲽情深的夫妻罢了。”向夫人站起身来,丢下话高傲地往屋外走了去。
宇文衍唯恐没这样简单,为此,陈国公府的请帖,是他亲自上门送的。
见了陈襄和沈连城,他好意提醒二人多加防范。
“王爷来了正好。”沈连城谢了他的好意后,便转了话题道,“我跟夫君一直有一事不明,还望王爷赐教。”
说着她看了陈襄一眼,示意由他来说。
陈襄于是上前,直言道:“我们一直想不通,王爷的母亲身后为何有着这样庞大的关系网,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的竟都有与之有交情的人。王爷可知情?”
原来是这件事!他们算是问对人了。
“你们可知,本王的母亲为何到最后也只是个夫人?”宇文衍自问自答,“并非本王的父皇对母亲不够恩宠,而是因为,她的功绩太多,父皇对她有所忌惮。”
“功绩?”沈连城不觉一惊,她可从不知向夫人一个后宫妇人,还有何功绩可言!
“向氏一族,就出过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将军。世人只知他是本王母亲的胞兄,却不知他其实是本王母亲本人。”
原来,从未有过什么向大将军,只有向夫人!原来,这个向夫人曾女扮男装,随先去的太上皇多次征战沙场,立下过无数丰功伟绩。
“后来征战少了,所谓的向大将军因病去世,从此,父皇便将母亲雪藏在了后宫,一旨诏书,再不准人提及。”
这就难怪向夫人背后会有那么些人依附了!她曾也是一代女中豪杰。
沈连城同为女流,突然有些敬仰她,也有些怜悯她。
深藏功与名,最后在后宫里也只是个小小的夫人。与当时的天子同生共死,换来的却是被雪藏,还有随之而来的家道中落。
她心里的委屈,该是几箩筐也装不下的吧?
沈连城甚至开始期待后日的宴席。
她与向夫人虽然见过,但并没有深入接触过。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关注过她。趁着后日的宴席,她倒也想好好地会一会她。
两天后,一早醒来她便盛装准备出门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