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鸣钹响,带甲的士兵背着强弓,持着马刀,在营账间追捕袭击帅营的刺客。
「让刺客跑了,大帅不斩,我活剐了你们。」
鹘沙虎握着狼牙棒督促麾下的精兵加快速度,为了加强照明,士兵们举起火把,把长达数里的军营照亮的有如白昼,见到林间有黑影晃动,鹘沙虎将狼牙棒朝身旁的亲兵一丢,勾了勾手,另一名亲兵连忙送上三石弓与狼牙箭。
咻、咻,鹘沙虎连发两箭,一箭瞄准黑影,一箭朝影子前方三吋射去。
箭势强劲,黑影闻风急闪,一个翻滚,躲过逼命的第一箭,却逃不过算准猎物动向的第二箭,敢到强兵环伺的帅营行刺完颜宗翰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身子有如活鳗一抖一滑,身子扭成麻花状,应是让箭矢偏的准头,从胸口换到右肩上。
刺客当机立断,用刀子削去箭身,从囊袋撒了一把铁蒺藜,飞刀一把接一把掷向扑杀而来的金兵。
不求杀敌,只求争取脱身的机会。
他们一行五人潜入大营,四人明攻,与完颜宗翰的近卫扑杀,由他暗中伏击,一击不成,绝不恋栈,各自散逃,伺机再来。
赵河五虎这几年在绿林名声鹊起,凭仗的并非勇猛,而是默契十足的分进合击之术,不少豪强,武功远胜于他们五人的高手,都死在变化多端的欺敌手法上。
正面冲杀,用毒,陷阱等等手段,全是为了让习得大盗空空儿轻功精髓无声步的老么,做必杀的一击。
做不到无声无息的最高境界,但在几位哥哥配合扰乱敌人听觉,焦山破绝对有把握潜行暗杀对象的三步之内,无声蝉三步杀的名号就是这样闯出来的。
但万万没想到,完颜宗翰警觉性之高,不管面前躺下多少人,始终不见浮躁与惊慌,躲在近卫组成的人墙里,静静等待援兵入账。
焦山破使出盘虎游龙功,贴在营账顶端,紧握尖锥,等候时机降临,从上而下在完颜宗翰天灵盖刺下,头颅是要害,完颜宗翰不死也残。
却败在一名用马刀直接划破帐布冲进来的鹘沙虎下。
鹘沙虎一进帐,一对狼眼就在帅营四周扫过一遍,连上方也不放过。
「当心,上头有暗鬼,放箭。」
行踪暴露了,逼得焦山虎提前出击,完颜宗翰有了防备,脖子一歪,尖锥仅划破一小块头皮。
焦山虎人不落地,足踩住一名近卫的膝盖,借力弹走:「哥哥们,撤。」
身子在空中倒行疾飞时,哥全身中箭,如豪猪般跪倒,二哥身首分离,四哥断了一只脚。
他一个人死命奔逃,鹘沙虎紧追在后,咆哮怒吼有风雷之威。
「地上有暗器。」
中招的金兵一喊,追兵的步伐瞬间慢了下来,焦山虎藏身处正是风口,生石灰随风吹向金兵,焦山虎要用烟气替自己换得一瞬生机。
却听见一声熊吼:「给爷爷让开。」
鹘沙虎彷佛不知痛楚,任由铁蒺藜刺进肉里,一双恶眼顶着灼热,凶猛瞪着焦山虎:「死来。」
狼牙棒劈下,上挑,左扫、右砍,斜砸,用那象腿般的胳臂,挥动百斤重的棒子乱舞,焦山虎的去路全被封锁,他的轻功轻妙,却难敌鹘沙虎的蛮力。
身体如靶子,钝器冲击内腑,黑色血从嘴里冒出,棒子上的铁刺钻出无数的血洞,红色的血不断向外淌流。
「鹘将军,大帅说要留活口。」
焦山虎听着,却没有死里逃生的侥幸,纵使鹘沙虎现在停手,如筛子千疮百孔的他,失血之多,华陀再世也救不了。
鹘沙虎杀得正过瘾,听见脊椎断裂声才停下。
「拿菜油来。」
压根没回应帅令。
拖着不成人样的尸体回帅帐,鹘沙虎单膝下跪:「不辱帅命,已经将刺客击毙,请大帅发落。」
处理完伤口的完颜宗翰,看着地上糜烂残破的肉块,也不打算追究鹘沙虎抗命,慰问夸奖了几句,摆了摆手要鹘沙虎退下。
「这是第几波人了?」
完颜宗翰问坐在一旁一身文官打扮的清俊男子。
「你这里是第六批人,斡鲁补那里是第四批。」
与完颜宗翰平起平坐,又直呼金太宗二子完颜宗望的本名,文士的地位非同小可。
「吴构小儿还真看得起本帅,斡鲁补又要吃味了。」
完颜宗翰谈笑风生,全然没有经历凶险后的惧怕。
「一个悬红十万贯封侯,另一个八万贯赏爵,那些死士当然会挑着杀,用区区两万贯,一个爵位来挑拨离间,真当我们大金全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文士龇笑说道。
「说句实话要不是营里有兀室你坐镇,这招就够让我吃一壶了,斡鲁补的个性你知道的,输给谁就是不肯输给我,还好他镇得住他,不然不知他会搞出什么事?」
「想多了,斡鲁补是顾大局的人,皇上也三令五申要他别做意气之争,他不会与你对着干。倒是为什么没人来行刺我?」
叫做兀室的男人说。
「别,要是让吴构小儿知道我大金的首智就在大营里,还不倾巢而出,你有个闪失,别说我,连斡鲁补这皇上的亲儿子都得陪葬。」
兀室,大翎人口中的完颜希尹,策划两次伐大翎,俘虏慎、恕两宗的首脑人物,正端坐在完颜宗翰的帐中。
「探子回报,这次你们两个人的赏格是江宁一个仕子唐伯虎资捐的。」
唐寅的名字第一次在金人被提起,就是出自于完颜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