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纬枫看着脸色苍白,摔倒在地上的叶清蕖,神色自若地喝了手中的茶,站起身拍着滕羯的肩膀,幸灾乐祸道:“看来你的小白兔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你慢慢和她聊,本王先走了!”他看了一眼亭子不远处的假山,边走边叹息道:“这假山还真是藏人偷听的好地方,看来得找花匠来把它给移个位置了!”
滕羯沉眸望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叶清蕖,沉声道:“你全都听见了?”
“滕羯哥哥,你方才和蜀王殿下的话,都是真的吗?你之前对我的好,全是为了利用我?”她慢慢爬起身,抖着唇问滕羯。
“你既然都听到了,何必再多问。”滕羯冷声道。
“不!”叶清蕖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道:“不是真的,你明明对我那么好,甚至还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若不那样做,你又如何会死心塌地地相信我,为我背叛你哥哥。”滕羯嘲讽道,“叶清蕖,你实在是太蠢太天真,在晋阳的时候,叶修泽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对他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的亲妹妹,若不是你对我有用,我根本不想和你有半点瓜葛,你所谓的爱情,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叶清蕖听了他的话,心中如同万箭穿心,她泪流满面的摇头道:“我为了你,什么都没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哭着,转头就想往外跑,刚走了一步,手臂便骤然被滕羯抓住,他冷声道:“叶清蕖,我劝你不要乱跑,你如今可是天苗族的罪人,勾结外人炼制天蛊,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着抓你回去吗?凝香是颜汐凝的生母,连凝香都死了,你以为你被抓回去,你哥哥会饶你一命吗?离开我的庇护,你就只剩死路一条。”
叶清蕖听了他的话全身一冷,回过头死死地瞪着他。
滕羯知道她害怕了,他放开手,犹如施恩一般对她道:“你放心,虽然我恨你哥,但你毕竟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乖乖呆着,好好听话,别坏我的事,我自然不会让你被你哥抓回去,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说完,毫无留恋的离开,叶清蕖站在原地,只觉得周身发寒,她只是想爱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他,她为了他失去了一切,以为可以和他携手一生,却没想到这些,竟然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她蹲下身,抱紧双臂,绝望地大哭,口中哽咽道:“哥,哥!”
无论她再怎么叫,叶修泽再也不会出现在她身边,无奈地训斥她:“你怎么又闯祸了,每次都要哥哥来收拾烂摊子,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滕羯说得对,她怕死,怕得要命,所以她不敢离开这里,不敢回圣域认错,因为她知道,这次她犯下的错,就算她认了,叶修泽和虔婆也不会原谅她的,她的未来,只能这样孤零零而苟且地活着。
圣域的大殿中,有断断续续的笛音传出,曲调并不完整,曲子也很短,却让人听了无端有种酸涩的感觉,圣域的苗民们知道,这是颜汐凝在吹笛,她从半月前的勉强能吹出一两个音符,到如今已经能断断续续吹出一支曲调了,他们已经知道颜汐凝和天蛊的事情,又曾经看到她手刃生母,对她难免有些惧怕,偶尔见到她都是远远的躲开,可这几日听着她悲凉的笛音,心中却又生出隐隐的不忍来。
叶修泽静静地听她吹完,望着她平静的眼眸,低声道:“汐凝,这些日子总听你吹这首曲子,这样的曲调我从没听过,是你自己编的吗?”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颜汐凝淡淡地笑了笑,缠满绷带的双手轻轻握紧竹笛,那绷带渗着隐隐的血迹,可以想象绷带下是怎样的伤口,她望向窗外,略带苍白的面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低喃道:“这是我家乡的曲子,我一直都很喜欢,所以曲调一直记在心上,既然要学吹笛,吹自己喜欢的曲子自然能学得更快一些!”
“你的家乡?”叶修泽想了想,道:“是洛阳一带的乡间小调吗?好听是好听。”就是有些悲凉。他想说,可看了颜汐凝平静的面容,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她能把心底的哀伤用笛音释放出来,对她未尝不是一见好事,从开始给她的身体煨毒后,他已经很难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了,她除了煨毒与练习驭蛊,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安静得,有时候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一般,那种安静,让他的心底生出隐隐的恐惧,所以他提议教她吹笛,一方面为她解闷,另一方面也为以后练习蛊咒做准备。
“是很遥远的家乡!”颜汐凝低声道,那个家乡,和这个世界隔着一整个时空,这些日子她总在想,为什么颜汐凝死了,她就来了这里呢,渐渐地,她想到了缚魂蛊,也许就是它将自己的灵魂引入这具已经死亡的身体的,因为它不想死吧,所以她便来了这里,代替颜汐凝养着它。
“是吗?”叶修泽没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只想着洛阳离蜀中确实是相隔甚远,他正想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颜汐凝已经先开口道:“叶大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叶修泽听了她的话,顿时正了神色。
“我房间的包袱里有银票,你能不能帮珩儿买一些衣裳回来,他长得很快,又是个男孩子,总不能一直穿小茵的旧衣服,大了会被人笑话的。”她皱眉对他轻声道。
“好,我明日一早便去办。”叶修泽点头道,“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