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样说,梁无尤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震惊,谁能想到,大洛的一位皇子,会坐在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面前,与其谈笑风生?
赵辛见梁无尤的表情仍旧有些僵硬,笑道:“今日和你说了这么多心里话,你莫要嫌我絮叨。”
梁无尤讶然道:“怎么会,你能与我一介平民如此交谈,梁无尤受宠若惊!”
“哎——”赵辛故作不悦地说道,“说了你我今夜不再分什么地位高低,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梁无尤摇头笑道:“好好好!刚才是你的话把我吓到了。”
“哈哈,换作是我,也很惊讶!”赵辛一步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给梁无尤端过来了一碗汤药,“来,这是小羲为你熬制的滋补之药,你先喝了,方才我与你说了话,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梁无尤想到小羲昨夜必然是十分忙碌,又是熬药又是救人的,不禁心疼了她片刻,满怀感激地接过了药,一饮而尽。又听赵辛说道:“对了,我们聊聊昨夜的情况吧,你说那些人为你而来,是什么意思?我看他们出手十分狠辣,你怎么会招惹到这样厉害的人?”
梁无尤苦笑一声,道:“我前者时日,得罪了羽庭山的山主,搅乱了他安排的祭天大典,所以才招致了他此次的追杀。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派出这么多高手来追杀我,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我的踪迹。”说这番话时,赵辛没有对梁无尤使用“窥心之术”,让梁无尤有些惊讶。
“哦,竟有此事!”赵辛听完梁无尤的叙述,神色有些释然,“羽庭山之乱我也略有耳闻,没想到你也和此事有牵连,如此倒也解答了我心中的一个疑问。”
“伯庸兄,是什么疑问,和我有关吗?”
“正和你有关!”赵辛沉吟了片刻,看向了梁无尤,“就在昨夜,我们刚回守阳城的时候,泉州来了一个急令,是洛都直接向我下达的。命令上说,有两个人犯下了滔天大罪,此时潜逃在外,各州知府见令,必须立刻暗中搜捕!”
“什么?”梁无尤心头双眉一皱,想到聂冥途说过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安,“伯庸兄,命令上说的那二人,可是我与林清儿?”
“正是你们两个!这道搜捕令的等级是‘地’字一号令,属于对平民百姓所能下达的最高级别的追捕令!”赵辛面色微变,语气有些担忧,“这也是我专门守在你身边,第一时间想见你苏醒的原因。按你方才的说法,你现在既受江湖上的追杀,也受朝廷的缉捕,形势十分危急!”
梁无尤闻言也悚然一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竟有这种事情,我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罪啊,朝廷为何要缉捕我和林清儿?”
赵辛思索了片刻,道:“这件事极有可能还与羽庭山之乱有关。你先给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梁无尤此时心头冰凉,闻言后,整理了一下头绪,将羽庭山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略过了自己与林远在祭台下的事。
赵辛听完,点头道:“你说的与我了解到的资料大致不差。洛都此次公然派人干涉江湖之事,用心之深,用力之猛,实属数年来之罕见。我皇兄他做事十分有分寸,此事必不是他所为,那么,就只有军参府的那位了。”
梁无尤疑惑道:“军参府的哪位?”
“自然是当朝权势遮天的军参大人了,对了,他便是杨校守的父亲,至于杨校守,你相必已经见过她了。”
梁无尤苦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杨校守一个女子,竟然有那么大的权势,竟敢豪言要收天下武林于麾下!”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杨校守与杨弗月的容貌极为相像,不知是那夜光线太暗,自己看错了,还是其中另有什么隐秘……
“此事相当奇怪!”赵辛的话打断了梁无尤的思绪,“军参大人一向擅长布大局、谋要事,怎么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近年来,江湖中人与朝廷的隔阂越来越大,羽庭山这样一折腾,等于说洛都直接撕破了脸皮,从哪一个方面看来,这都是极为不智的一招棋,不知道军参大人为何会走这一步!”
赵辛说罢,一手扣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得“当——当”出声。
梁无尤对他的这番话半懂不懂,只好回道:“撕破了脸皮,会有什么后果?”
赵辛摇头道:“后果恐怕极为严重,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有撒网的军参大人坐镇,和我们暂时扯不上关系,你还是先担忧你的安全问题吧。”
梁无尤闻言,思索了一会,道:“朝廷既然缉捕我,必然有其原因,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行的端坐的正,不怕和他们对证!伯庸兄,你即刻将我收押入牢吧!”
“呵呵……”赵辛闻言,轻笑了几声,“梁无尤啊梁无尤,你怎么会如此糊涂?我要是想抓你,早就下手了,何必要等此时?”
梁无尤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不抓我?”
赵辛闻言,低头摸了摸椅子上的花纹,道:“因为洛都的这道缉拿令,有问题!”
“朝廷的缉拿令能有什么问题?你莫要因为和我有几分交情,便下不了狠心拿我!”梁无尤一步站了起来,目光很是坚定。
赵辛见他神色庄重,冷笑了几声,道:“若是你真的违反了大洛的律法,就算你是皇亲国戚,我也定会将你缉拿归案,更别说你与我有什么交情了,这是为公,理当如此。可是若有人为了一己之私,随意下令,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