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哑然一惊,笑道:“哈哈,陈少侠先听我说——”
“放肆!”赵辛神色未变,一旁的任将军倒指着陈紫一大喝了一声,“哪里来的草莽之辈,竟敢对知府大人无礼?”
“嗯,你再说一句?”陈紫一成心要找赵辛的麻烦,结果赵辛一直温文尔雅地,找不出一丁点毛病,此时听到有人指责自己,顿时心头火热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朝任将军怼了过去。
“再说十句,你也是个不入流的莽夫而已,怎么着,想造反吗?”任将军手按腰间佩剑,往前跨了一步,横眉冷对,丝毫不让步。
梁无尤见形势骤然变化,怕陈紫一捅出篓子后,这阴险的任将军会伺机报复,思衬了一下,冷笑道:“你们都莫要再争执了,谁先动手,我先和谁过不去。”
二人闻言,全都脸色一冷,不悦地看向了梁无尤。
赵辛自确认老师安全无虞之后,心中欢喜,再加上他了解陈紫一的性格,所以对他的不敬之举毫不在意,此刻观察了一番二人的行为后,温煦地笑道:“二位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说罢,他顿了顿,脸朝向了任将军:“陈少侠素来行事豪迈,不拘一格,本官十分钦佩,我方才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表达感激之情而已,将军就莫要管他了。”
任将军闻言,抱拳道:“原来如此,只是下官有些提议必须给大人说一下。”
赵辛闻言,本来打算说一句“但说无妨”,结果任将军话音未停,并没有征求赵辛的许可,直接说道:“朝廷现在正在收编、清剿这些武林流寇,大人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为好。”
说罢,他朝陈紫一和梁无尤微微一笑,别过脸再不说话。
梁无尤几人不善于观察细节,刚才他的举动只有赵辛看在了眼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这任将军先是没有尊敬自己,有话擅自开口,明显没有将自己当做他口中的“知府”。再者,他故意拿出洛都来压自己一头,名为提议,实为施压。
不过赵辛心中自有打算,看破却不说破,笑道:“什么草莽流寇,都要分人而视。上任左将军虽出身军中,所作所为却还不如一些江湖中人,更不会像任将军这样给本官提如此诚恳的意见。”
任将军将他的话咀嚼了一遍,脸色稍微一变,抱了一礼,缓缓退了下去。
“哼,小羲,过来,跟着我走!”陈紫一听赵辛言语还算入耳,略微得意地一把拉过了小羲,小羲眼巴巴地看向了梁无尤。
梁无尤虽然没有揣摩到二人方才暗中的一番较量,但是赵辛最后的几句话倒也听得明白,不禁笑了一声,对小羲道:“你跟紧他,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他做!”
陈紫一闻言,冷哼了一声,一把拉住小羲往前走去。
“等等!”
梁无尤在后面喊了一声。
“黑脸小子,你什么意思?”陈紫一不耐烦得停下了脚步。
“你还有个东西没带上!”梁无尤轻轻一笑,朝地面上看了一眼。
陈紫一闻言,转身顺着梁无尤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的是那个削瘦之人,顿时脸一绿,捏了捏拳头。
梁无尤促狭地点头道:“方才说的话,你可不能忘啊!”
陈紫一看着一脸疑惑的赵辛,气得长吸了一口气,几步过去将那削瘦之人提起来扛到了肩上,然后朝梁无尤说道:“小子,你真是蠢到家了!”
接着看了林清儿一眼,摇头道:“跟着你真是可怜她了。”
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小羲蹦跳着追了上去,留下一脸愕然的梁无尤和赵辛愣在了原地,待他们走远后,赵辛才摇头一笑,下了一声命令:“好了,大家清点好人数和物品,我们即即刻返回泉州城!”
任将军闻言,先行率人走到了前头,梁无尤见赵辛神色略微黯淡,劝他骑在马上,赵辛微笑拒绝,与梁无尤走在了一起。
梁无尤敬佩地看了一眼,抱起林清儿与他缓缓行走。
赵辛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怀中之人,打趣道:“姓梁的,怎么着,听陈紫一的语气,你似乎对林姑娘不好?”
梁无尤苦笑道:“哪里的事情?我何时对清儿姑娘不好了?这——”
“嗯?”赵辛眉头一皱,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将她叫做‘清儿姑娘’?有这么见外吗?光清这一点,我就断定你对她好不到哪里去!”
梁无尤哑然失笑,自责道:“这确实是我的错,只是我这样叫习惯了,一时忘了去改!”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赵辛不以为然地斜睨了一眼,“赶紧把那‘姑娘’二字去掉!我可告诉你,以前在泉州城的时候,追林清儿的人可以绕着护城河围一圈。”
赵辛说完后,慵懒地搓了搓手,长叹道:“要不是本知府公务繁忙,现在哪里还有你的份?”
梁无尤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朝四周看了一圈,惊讶道:“赵大人,你说什么?”
赵辛见他神色紧张,舒爽地笑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可莫要当真的,哈哈,无论如何,你以后都不能辜负了林清儿!”
梁无尤头疼地回道:“大人,我们两个现在还只是朋友,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这女孩子的清誉极为重要,大人以后万万不可乱说了。”
赵辛听到这番话,啧啧笑道:“好酸,好酸!我看你也不像个秀才,说话却比秀才还文酸。算了,我都懒得和你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