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闵沛贤看着黄氏也只能叹气,黄氏年轻的时候倒也算天真烂漫,又是从外地嫁来的时候,万事都依赖着丈夫,所以年轻的时候,闵沛贤跟黄氏还是情谊颇深的,但是随着黄氏生下儿子,地位逐渐稳固,再加上娘家怂恿,日渐不可理喻了。
“虽然有这封休书,但是我并不会把它送到官府备案,也不会让你搬离国公府,所以,在外人眼里,你还是安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只是在府中,我会在西北角另辟一处院子出来,你就搬过去住吧!”
维护住了面子上的体面,可是里子如何,都是自己造下的苦果,和着血泪,都要黄氏自己咽下去。
竟然要她搬出正院……即便是以前禁足,也没让她搬出象征着当家做主意义的正院,西北角是整个府邸最偏僻的位置了,那是从前关押犯错失宠妾室的位置……
“老爷……”黄氏虽素来乖张,那也是闵沛贤多年容忍退让才导致的,如今闵沛贤雷厉风行的写了休书,打的黄氏措手不及,也彻底乱了阵脚,失了主张。
“还有就是……”闵沛贤看了眼一瞬间颓败下去的老妻,“你既然如此记挂你娘家侄女,年后就接了她们来陪你吧!”
“老爷……老爷……您不能呀!您不能这样做,这样会毁了她们一辈子的!”她已经被休弃了,但是娘家并不知情,此时还要接娘家侄女来,到时候侄女跟着一起被拘禁,娘家还要怪她办事不利,她是百口莫辩呀!
“你也知道这样做不好,那你可曾想过,你违背全家的意愿,生拉硬拽的要撮合建霖和你娘家侄女的婚事,也会毁了建霖一辈子的!那是你的亲儿子呀!”黄氏千错万错他都能忍,独独不能接受她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妾身孤身远嫁来到京城,既无妯娌帮衬,也无姐妹提携,难免就多依赖娘家一些,再者,妾身那些侄女,除了出身低了些,哪点儿不好了?”说到自己娘家,黄氏又开始犯浑了。
“还哪里不好?你倒是说说哪里好了?一副妖妖娆娆样子,哪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一提到黄家,老者就是一肚子气,说话也就不留情面了。
“……”黄氏再混也不敢跟长辈顶嘴,只能小声辩解,“再怎么说,家父救了老国公爷,有这份恩情,闵家也该多顾念黄家才是!”
“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你能嫁进我闵家?当年你父亲贪墨军饷,若不是死在战场了,又有我闵家奔走求情,只怕你黄家上早被查封操家了!你还有脸说这个?真是恬不知耻!”老者气的站起来拿拐杖指着黄氏怒骂!
“三叔,您且消消气,别跟她一介妇人一般见识!”闵沛贤忙亲自斟茶给老者。
“哼!”老者气呼呼坐下,看着犹不甘心的黄氏道,“你若是胆敢再插手半点儿我闵家的事,或是整出别的什么幺蛾子,就别怪我闵家不讲情面,将这休书公之于众了!当初我闵家是答应要照顾你黄家的,如今你黄家也是一方权贵了,至于你,以后也是衣食无忧,仆妇随侍,我闵家可没有半分对不起你黄家!”
老者说完,直接指挥人将黄氏带下去了,“刚刚贤侄已经让人将院子收拾好了,你的东西也都搬进去了,你这就住进去吧!”
黄氏大势已去,下人自然不会再顾忌什么,上来就直接粗鲁的去揪黄氏,见黄氏欲张口哭喊,立时连嘴也堵上了,黄氏只能一句呜咽的被拖下去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怂恿容妃赐婚!”老者冷哼。
苏大夫人心里一惊,难怪此次弟弟如此果决了,如今侄儿刚刚有了战功,又被厚赏,正是谨慎的时候,此时若是黄氏求容妃赐婚的事被传出去了,难免不会叫人生疑,便是皇上也要疑心闵家有心结党营私了。
华灯初上,苏珍才回到家,在姚可清那里睡了几个时辰,正觉精神抖擞,见闵氏尚未回来,估摸着时间就吩咐人去做晚饭。
只是晚饭好了,闵氏还没回来,苏珍不由有些不放心,正要遣人去闵家问时,闵氏就回来了,脸色倒是如常,看不出什么来,看到女儿朝自己过来,不由加快脚步走过去,边走边问,“你回来了?清姐儿近来可好?”
“她好着呢,如今长乡侯府是她的嫡母当家,她跟二房的大小姐从旁协助,日子比从前自在了许多!只是人也比从前忙了!”朱氏是方家找来的,如今朱氏掌家,又岂敢轻易得罪姚可清?苏珍在幽篁馆呆着的时候,就有好些个管事婆子来请示,瞧她们态度,也是十分的恭敬,不见半分轻慢。
“清姐儿翻年也该有十三了吧,那是该开始学着管家了!”闵氏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了姚可清的年纪道。
“我看她熟练的很,账本一翻,该怎么处置的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便是没有先例的,她就看婆子递上来的单子,也能做出处置来,似是已经做惯了的!”瞧着姚可清熟练的样子,苏珍怎么都不觉得她是个初学者,当初她出学掌家的时候,不知道犯了多少错,若不是闵氏从旁帮忙,不知道要被多少下人笑话了去。。
“熟练岂不是更好!”闵氏突然笑道。
“怎么个好法?”闵氏这一笑颇有深意,苏珍不由追问。
闵氏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
苏珍想着闵氏今日是去了安国公府……忽然就冒出一个想法来,“莫不是上次母亲向外祖母提议的事……”
“嘘……”闵氏做了个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