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的隐瞒让姚可清心里有些惶恐,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骇人的秘密,才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平郡主也忌讳莫深。
姚可清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将宋子清打击的如此颓废脆弱,前世的宋子清年纪轻轻就是战功赫赫的大将,是一柄长枪挑落了瓦刺第一勇士的主帅,究竟是什么击溃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在姚可清的印象中宋子清一直是那么儒雅风逸的,可是一夜之间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昨夜公主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姚可清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宋子清脸上已经干了的不知是泪渍,还是汗渍,他看上去似乎一整夜没睡,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黑影,嘴唇四周露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沧桑,但是在她怀里却睡的那么安稳。
地上歪七倒八的躺着十来个已经空了的酒瓶,究竟是什么事让一向温文尔雅的宋子清要借酒浇愁呢?借酒浇愁愁更愁,醒来之后他又会怎样了?
宋子清睡了将近两个时辰才醒,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意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是她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而又害怕...因为太珍惜,所以格外的害怕,怕失去...还有什么是比失去她更糟糕的事呢?
宋子清睁开眼,发现姚可清竟然靠着椅子睡着了,樱色的唇紧紧抿着,似乎在梦中碰上了什么让她为难的事。宋子清心里一阵愧疚,知道必定是安平郡主把她叫来的,公主府里昨儿晚上才发生的事,也只有安平郡主才有本事这么快得到消息。
宋子清掀开,悄然起身,正要把姚可清抱到床上去时,姚可清却醒了,迷瞪的双眼望向宋子清,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姚可清想站起来才发现腿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一下子就栽倒了,宋子清忙抱住她,这才没摔在地上,姚可清默默的看了眼宋子清才道,“腿麻...”
宋子清微微红着脸“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倒的乱七八糟的椅子,将姚可清扶到唯一还算整齐的床上坐了。
宋子清很自然的坐在脚踏上给她捏压麻的腿,虽然亲密过,但是姚可清还是下意识的微微僵直了身子,片刻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今天的宋子清跟平常格外不一样,除却醉酒的事,便是他今天的神情格外专注,专注到已经没有别的表情了,而他幽深的眼眸之后似乎隐藏着什么,处处都透着异样,联系起安平郡主说过的话,姚可清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许久之后,宋子清抬头问她,“好些了吗?”
姚可清晃了晃腿,酸麻感已经消失了,便点点头,“好多了!”
宋子清依旧坐在脚踏上,就那样仰着头看她,眼里涌动着她无法分辨的情绪,姚可清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别过头不敢再跟宋子清对视。
姚可清撇开了目光,宋子清眼神一暗,默默的站起来,拾起一把椅子坐在了姚可清对面,相顾无言。
姚可清看着一地的酒瓶率先打破沉默,“喝酒伤身,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好!”宋子清点点头,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却很快散去,她还是那样关心自己,可是她对自己越好,只会让自己越愧疚!
姚可清想问他为何会醉酒,但是他既然不开口,她就是问只怕也是没结果的,但终究还是问了,“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处置的!”
宋子清苦笑了一声,聪明如她,他就是一个字也不说,她还是猜到了,猜的还那么准。
“驸马将那个孩子接了回来,养在外面一处宅子里!”
宋子清说的是“驸马”,而不是“父亲,”姚可清心里一震,看来是出大事了!
“长公主她……还好吗?”
宋子清愣了许久才道,“还好!”
这并不是宋子清过去提及长公主时的神态和语气,他对长公主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疏离?
“那你了?”姚可清抬头正视着宋子清问道。
宋子清看着那双清明透亮的眼,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在那样澄净的目光下,他所有的不堪都无处遁形,心里忽然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悲愤,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要这样对他!
宋子清的再次沉默让姚可清失去了再次开口的勇气,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
她跟宋子清虽然认识已经很多年了,也定了亲,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她知道他帮今上做一些隐秘的事,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就连她自己,也有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从来不问他这些。
之前他们之间十分有默契,很多话她不说他也能领会到,这让她心里有些小雀跃,可是也仅此而已,他能为她分担,但是对他她却无计可施。
许多事他宁愿自己扛着,却对她只字不提,那么她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对象吗?连与他共同面对困难的资格都没有!
姚可清突然站起身来,“我该走了!”
走过宋子清身边被宋子清拉住了,“别走,维维,别走,好吗……”
声音里带着丝丝哀求,向溺水的人最后的呼救透着绝望,姚可清听的心里一阵阵发酸。
姚可清盯着脚边那瓶没喝完的酒良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让她将那瓶酒拿起来,仰脖灌了下去,酒是好酒,清香扑鼻,但是对此时的外的辛辣刺喉,难以下咽。
喝的太急,许多来不及咽下的酒水全顺着嘴角流下在胸前湿了大片的衣襟,宋子清没料到姚可清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