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枕枕不知道崔慕眠怎么突然摸她的脸,但是他的手温柔地抚在她的脸上,她心里真的欢喜。
她紧张地望着他,长长密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颤抖着。
崔慕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伸出了手,怎么就抚上了陆枕枕的脸,怎么心就跳个不停。
他的放在陆枕枕的脸上,却不敢稍微挪动一下。
良久,他终于放开手。
他的手一拿开,陆枕枕就突地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儿。好失落啊。
她望着他,眼里闪着些水光。
崔慕眠放下手,看了她一眼,道:“你脸上有点东西。”
陆枕枕一怔,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摸了下脸。原来是帮她弄下脸上的东西啊。她又使劲擦了擦,仰着头问:“世子哥哥,还有吗?”
崔慕眠看着她,半晌,“没有了。”跟着又道:“来,我先使套剑法给你看,你好好记着,待会儿不懂的,我再分开教你。”
陆枕枕连连点头,将食篮放在一棵大竹子下,然后就专心致志地看着崔慕眠舞剑。
崔慕眠叫她记着招式,她哪儿记得住啊,她才不是习武的材料。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崔慕眠的身上。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他舞剑,以前在晋安王府,他每天早上都要在院子里锻炼身体,有时候耍枪,有时候练剑。
那阵子啊,她每天一推开门就能看见他。
那时候,觉得他特别烦,觉得他就是故意在他面前耍帅,特别惹人厌。
后来,他再在外面练剑,她就在屋里发脾气,摔东西,把动静弄得特别大,乒乓作响。
不知他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之后他就不再院子里练剑了。早上推开门,再也看不见他在院子里,也看不见他精神地挥舞着汗水。
她后来好奇,问流香,知不知道世子爷去哪儿了。流香说,世子爷去后山练剑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是被她给赶到后山去的啊。
也不知道他那时候心里有多疼。
崔慕眠是很认真地在教她剑法,他舞得很慢,一个一个招式,清楚地挽出来。
最后一招结束的时候,他走过来,把剑交给她,“你试试。”
陆枕枕完全懵的,她一个动作也没看清楚啊。
她拿着剑,立在中间,半晌也没动。
“陆枕枕。”崔慕眠忽然喊她,脸色微沉,“你一个招式也没记住?”
陆枕枕咬着唇,羞愧地点头。
其实,她觉得自己一个招式也没记住不稀奇,可崔慕眠这样问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蠢,蠢得有点无地自容了。
“要不……要不你再教我一次?”陆枕枕大眼汪汪地望着他。
她这次一定好好学。
崔慕眠微蹙了下眉,走上前,站在陆枕枕的身后,抬起她拿剑的右手,“我教你,你跟着我就是。”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陆枕枕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怦怦怦”地直跳。
崔慕眠一边执着她的手教她,一边在她的耳边说着招式。陆枕枕真的一个招式都没记住,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只感觉到崔慕眠热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耳后,她的脸红了又红,心里有点痒痒的。
好不容易崔慕眠把着她的手教完了她整套剑法,他终于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
陆枕枕觉得松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她就觉得自己会心里的火给烧死了。
崔慕眠又问她,“学会了吗?”
陆枕枕挠挠脑袋,“学……学会了一点。”其实一点也没学会。
“世子哥哥,你饿了吧?我们先吃梨花糕好不好?”陆枕枕眼睛亮了亮,跑过去将她的食篮拎了过来。
她蹲在地上,打开食篮的盖子,对崔慕眠招手,示意他也蹲下来。
崔慕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有点怀疑,她果真是要来跟他学剑法的。
“世子哥哥,快来吃啊,还温热的呢。”陆枕枕催促着。
崔慕眠无奈,跟着蹲下了身。
“世子哥哥,给你。”陆枕枕拿了一块儿递给崔慕眠。
崔慕眠道了一声谢,接过来,斯斯文文的吃起来。
陆枕枕盯着他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崔慕眠一点也不像武将。在陆枕枕眼里,武将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可崔慕眠不一样,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吃东西也好、喝酒也好,都特别斯文,是很有教养的那种,看着叫人赏心悦目。
陆枕枕看入了迷,嘴角扬着一抹微笑。
崔慕眠被她的灼灼视线盯得不太自在,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吃?”
陆枕枕摇头,“全是给世子哥哥你的。”
……
一碟子八块儿梨花糕,崔慕眠也不可能一下子吃完,吃了三块儿后,其余的就收了起来,放到了马车里。
将梨花糕放好后,他回头,问不远处的陆枕枕,“你是要继续练剑还是要回家?”
陆枕枕一听他要送她回家,立马道:“我要练剑练剑!”
接下来,陆枕枕真的开始很认真地练剑了。她怕她再不认真,崔慕眠会不肯继续教她,那样她就没有机会经常和他见面了。
因为很认真地在练习,一个多时辰下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拿剑的胳膊更像是要断了一般。
结束之后,坐在回家的马车里,车子徐徐前行,轻轻地晃动,晃得陆枕枕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她靠在车壁上,脑袋一点一点的。车子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儿小石头,颠簸了一下,她整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