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的精神也有些疲惫了,文锦绣便服侍她睡下。
赵敏兰站起身弹了弹袖子,轻声道:“府中事务繁多,我不便多留了,就先走了。”
文锦绣微微点头:“夫人请便。”
赵敏兰应了一声,带着穗玲慢步走了出去,文锦绣看着她的背影,面色微微沉了几分。
秦妈妈替老夫人放好帐子,见文锦绣准备离开,细细思索片刻,走上前道:“四小姐留步。”
文锦绣转过身看着她,秦妈妈左右看了看,吩咐小丫头们下去,文锦绣心中微动:“妈妈这是怎么了?”
秦妈妈看了碧雨一眼,文锦绣会意,吩咐道:“去外面等我。”
碧雨离开后,秦妈妈才放了心,几步靠近文锦绣,声音沉了几分:“四小姐,奴婢知道您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也不跟你绕圈子了。”
文锦绣点点头:“妈妈请说。”
秦妈妈往内室看了一眼,示意文锦绣跟着她离远了些,低声道:“奴婢怀疑,当日害老夫人的不止有三小姐,兴许,也有侧夫人。”
文锦绣心中早已知道这件事,面上却一派惊讶,仿佛吓了一跳:“妈妈这话从何说起?”
秦妈妈叹了口气,将自己这些日子的怀疑说了出来:“奴婢怀疑,前些日子,老夫人梳子上的蟾毒是侧夫人下的。”
她记得前一天下午,除了文锦纤之外,赵敏兰也去了桐华院,只是她没有在梳妆台前耽搁太长的时间,所以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可是那天事情解决后,她看到她下意识拂过床沿的动作,心中不由一惊,前一天赵敏兰曾经经过梳妆台,也是下意识地拂过桌子,那天老夫人梳完头并未将梳子收起来,只是那么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赵敏兰的指甲修长,若是在指甲中藏了毒,再借着拂过桌子的动作将毒抹到梳子上,这是很难被发现的。
文锦绣眉心微动,当日文锦纤听了嫡夫人的蛊惑要下毒毒害老夫人,可是她年纪小,做这样的事难免心虚,再加上老夫人一向对她不亲近,这毒未必能下到老夫人近身之物上,可是赵敏兰就不一样了,老夫人对她可是亲近的很,根本不会怀疑她。
秦妈妈说完,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只是,奴婢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
文锦绣眼眸微动,淡声道:“这件事妈妈就当没发生过,一来没有证据,而且父亲已经处置了三姐姐,侧夫人又正得父亲的心意,如果要闹出来难免又生事端,倒不如静观其变,兴许侧夫人只是一时糊涂,再往好处想想,说不定是妈妈误会了呢。”
秦妈妈点点头:“奴婢也是这么想的,若是贸然说出来,冤枉了侧夫人反而不好,只是,四小姐,奴婢知道您是个有能耐的,还请您多多看顾老夫人才是。”
文锦绣微微笑起来:“这是自然的,只是妈妈也要注意,依我看,事情总要防患于未然,是不是?”
秦妈妈看着她的笑容,心中突地一跳:“四小姐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正月初一,京城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文家也不例外,一大早文锦绣几人就向老夫人拜了年,又向文凛和赵敏兰请了安,到了下午才能得空。
凉亭中,文锦绣眸光微动看向对面的男子:“听说永明侯世子这几日昏迷不醒,江家请了七个太医也束手无策?”
段祈煜薄唇微勾:“他是气急攻心,太医又有什么法子?”
文锦绣淡淡笑了笑,被逼着娶海棠公主,这对江云骁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件耻辱的事,更何况他更是知道了连一个刺客都比他强的事实,只不过再气也不会气到如此,他昏迷不醒,八成是段祈煜的主意。
“海棠公主觅得佳婿,这自然是一桩喜事,只是我却好奇,那夜怎么会那么巧,江云骁一进公主府就被发现了呢?以他的身手,定然不会被那群侍卫制服才是。”
文锦绣眉峰微蹙,缓缓问道。
段祈煜看了她一眼,向她靠近几分,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皇姐已经年过二十,自然是着急找个夫婿,永明侯世子相貌堂堂,又是年少有为,皇姐怎么会不心动呢?”
事实上,海棠公主一早就知道江云骁那夜会闯进来,所以早在院子下放了铜盆锅碗,只要他跳下来,必然会引起响动,江云骁夜里闯入别人府邸原本就心虚,一听响动定然会怔住,这个时候早已有人将掺了软筋散的水泼到他身上,他能逃得出就怪了!
江云骁虽然英勇,只是这阴谋诡计却是不精通,这也是他那夜气糊涂了,不然未必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引他前去。想到这里,文锦绣顿了顿,看向段祈煜:“这么说来,那晚的刺客是你派去的了?”
段祈煜点了点头,他的人,他有足够的信心,定然可以激起江云骁的怒火。
文锦绣眉心微蹙:“那那位姨娘也是你的人杀的?”她感觉不太对,段祈煜不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人。
段祈煜摇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这可不是,你看看。”
文锦绣接过纸条,上面详细地写着永明侯府众人的起居行为,事发前一晚,柳侧妃曾经去过那位三姨娘的院子,还坐了许久,可是这位柳侧妃一向恃宠而骄,向来看不起那些低人一等的姨娘,又怎么会跟她闲坐许久呢?
细细看了看,文锦绣红唇微微勾了起来,柳侧妃的异常,连她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