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
黛玉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她们说城中书生、举子的风雅趣事,这没什么意思,还以为能听见武林中的故事。
雪娥看出木公子觉得这些故事没意思,一扫桌上的鸡鸭鱼肉,又看木公子吃了好几口松鼠鳜鱼,又吃了西湖醋鱼,便笑着讲故事:“城西慈恩寺有个老方丈,喜欢讲:“肉性最毒,吃了有碍寿数。”人问:“羊肉与鹅肉。如何这般毒得紧?”旁人答曰:“生平吃素的。””
黛玉笑了:“这般说来,老和尚的肉也很毒。”
姚三郎笑的拍手:“甚好甚好!”我最喜欢听人编排老道士的故事。
玉娘看出这两位都不太喜欢和尚,也讲了个笑话:“和尚做功德回,遇虎,惧甚,以铙钹一片击之。复至,再投一片,亦如之。乃以经卷掠去,虎急走归**。**中母虎问故。答曰:“适遇一和尚无礼,只扰得他两片薄脆,就掠一本缘簿过来,不得不跑。””
黛玉有点没听懂,她从不去寺庙道观,对缘簿的梗不甚了解,喝了一杯酒遮过去,问:“此地有什么出名的武林高手么?”
雪娥娇呼道:“木公子,难道您是武林中人?雪娥也陪过一些‘大侠’‘豪士’,可拿他们放在您身边比一比,如同将地比天,万万比不上。”
黛玉毫不意外的淡淡颔首:“他们有什么趣事?”完全不觉得骄傲。我就是这么清雅!
玉娘有些疑惑,心里头有些盘算,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劲儿的问那些武林中人的事呢?若说是六扇门的人,这有太年轻和俊雅了,鹰爪孙的凶悍蛮横不亚于武林中人,哪有这样的美公子。
斟酌着说道:“没什么趣事,我大多和文人墨客来往,江湖好汉可瞧不上我们这样的正经歌姬,都爱去‘单刀直入’的馆子消遣。”她看到木公子面色如常,心中越发狐疑,难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也是行家里手?
其实黛玉就没听懂‘单刀直入’是什么意思。
雪娥又道:“他们常常打架,哦,说到这儿到是有个笑话,城外大王庄的少庄主也算是武林中人吧,他很爱打架,经常一言不合拔刀就砍。可他家在当地大伙儿都对他家知根知底,他前脚砍坏了饭馆的桌椅板凳,后脚掌柜的就追到他家要账。大王庄的庄主也是个有趣的人,不赔钱,给少庄主买木料让他自己修。少庄主的手艺真不错,现在他是这一代知名的木匠。”
黛玉笑看姚三郎:“你倒没这般手艺。”你也爱惹祸。
姚三郎也笑着看她:“亏得你家里头有钱。”我可不爱打架。
黛玉微微挑眉:“平日里我可不与人打架。”
姚三郎含笑点头:“是啊,你只管打我,若是要你打坏了赔我。木公子一定能成为杏林国手。”
两个歌姬都笑了,看木公子这样名门贵胄的风范,举手投足风雅端正,为人也很和善,怎么在这位姚公子口中,好像把他打残又治好过数次?
黛玉伸手轻抚他的肩膀,柔声道:“怎么会呢,三郎,你那么抗打,轻易打不坏。”
姚三郎严肃的点点头:“全仗师兄栽培。”
黛玉绷不住大笑:“哈哈哈哈,你快喝杯酒把嘴堵住,别让大师兄听见这话,他要伤心的。”
超喜欢大师兄和猴哥,哎呀,如果此时此刻坐在我旁边的不是你和红桃,而是大师兄和猴哥,那真是人间仙境……可能二位回打起来吧?不管啦!想想又不犯法。
这时候细雨渐渐的停了,红桃过去掀开另一边的帘子,探头试了试:“公子,雨停了。”
雨后的空气无比清新,湿润又凉爽,带着一种新鲜的味道扑面而来。
也因为雨停了,阔大的湖面上细雨造成的朦胧感也消失了,远处的几艘游船隔湖相望,也看到这边的画舫。
雪娥有心卖弄,紧了紧琵琶的丝弦,细细的弹唱:“向晚来雨过南轩,见池面红妆零乱。渐轻雷隐隐,雨收云散。但闻荷香十里,新月一钩,此佳景无限。兰汤初浴罢,晚妆残。深院黄昏懒去眠。(玉娘合之)金缕唱,碧筒劝,向冰山雪槛排佳宴。清世界,几人见?
柳阴中忽噪新蝉,见流萤飞来庭院。听菱歌何处?画船归晚。只见玉绳低度,朱户无声,此景犹堪羡。起来携素手,整云鬟。月照纱厨人未眠。”
黛玉微微颔首,依然很平静的吃喝:“这一首更胜从前。”
远处的船上传来呼喊鼓掌的声音:“大妙!”
“雪娥姑娘,玉娘姐姐!”
“二位姑娘也在这里!”
“对面船上是谁?过来共聚!”
雪娥脸上稍微有点难堪,低声道:“公子恕罪,这都是些**少年和文人骚客。”
黛玉不以为意,淡淡吩咐道:“叫船家撑船,咱们挪一挪。湖这么大,何必非在一处。”
姚三郎站起身来道:“别,这种人很是烦人,咱们挪开了他们反倒要追上来看个究竟,我去轰他们闭嘴。”
黛玉道:“也好。”我觉得没用。
姚三郎出了船舱,站立在船头上,湖风吹拂,他的青衫在风中摇摆,对对面船上喊道:“景色寂静,尔等不要喧哗,搅扰了美景佳人。”
对面一帮微醺的骚客觉得这是呛火,嚷嚷的更起劲了:“(⊙o⊙)哦?公子不是本地人士吧?”
“小可唐孝琥,邀公子前来一聚,可好。”
“青衫单薄,不似凡品。”
黛玉举杯微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