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没去母亲怀里,也没找爹爹哭诉,先奔着炕上的襁褓去了:“这是弟弟?好小!”肉团子!白白胖胖软软的,真像个包子。咦!睡得口水横流,真是有失仪态!
三人说了一阵闲话,不外乎贾敏终于把女儿抓过去抱了一会,看她打扮的俊俏可爱,更是亲了两口。林如海在旁边看着,心满意足!
过了一会,黛玉找借口请爹爹去旁边书房叙话,林如海看得出来她进来时眼睛就有点肿,现在虽然笑着,眼中却有些忧虑和深沉,出去走了一遭和在家里无忧无虑的习文练武时大有不同,立刻跟过去。
刚一关上门,黛玉立刻就掉眼泪了:“爹爹……”
嘤嘤嘤的扑过去。要抱抱,心里头难受,很显然干娘她是支持文继英的,不要她抱抱!
姚三郎也是个没有是非观念的家伙!
林如海抱着女儿,冷汗潺潺:“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爹爹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甭管谁欺负你了,是凡人干的我有法收拾他,是妖怪干的我挖了他的山刨了他的坟,好不好?别哭了。有谁让你委屈难受了,你说啊。”
小哭包扁着嘴,抽抽搭搭的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圣上的锦囊让我去边关看热闹,去了之后大师兄叫我别去战场,然后我去了,斩将夺旗很好玩,可是,可是文继英不是纯粹的好人、好将军,可是他也不坏,一点都不坏。我跟他吵起来了,他是为国为民,大仁大义……可是我心里头难受。
林如海非常欣赏文继英,简直对他刮目相看,这样一箭双雕的好计,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简直和周处除三害一样精妙!
可是看女儿哭的这么伤心,岂敢说文继英干得好干的对,他深深的皱着眉头:“这样的阴谋只是权宜之计,难登大雅之堂,但的确是能臣。”我昧心呢!
黛玉揪着手帕嘟着嘴,哭的梨花带雨:“我该把这件事告诉哥哥么?若是不说,觉得不对,若说了,又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将他治罪……”blablabla。
林如海听她列举了各种事情发展的可能性,头都晕:“玉儿,你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开心?”
黛玉气哼哼的扭过头看着别处:“我知道啦!我不该这么做,是不是?哼唧。”
林如海笑道:“不,其实他做的没错,武林中人在哪里都是一害,这一下子死伤无数,各地官府都松快了。他这么做,既合乎道义,也尽职尽责,虽然造谣生事不对,但,瑕不掩瑜。就算告诉圣上,圣上也不会罚他,只会奖赏他阵前将士斩将夺旗的功劳,你是被临时征召入伍。”
黛玉松了口气,反倒坦然:“嗯,那我也要说。”
林如海点头:“这是当然,为人臣子应该事事禀明圣上。”其实我们根本做不到。
黛玉垂眸凝思,片刻之后点点头站起来:“嗯,爹爹,我先去找皇上,明儿还回来。”
林如海看了一眼更漏——他喜欢更漏,而不喜欢西洋自鸣钟——唤道:“且住,今日已晚,怕是皇上已经安歇了。”
黛玉也看了一眼更漏:“没呢,他常批奏折到半夜,现在该是吃夜宵的时候。”
林如海:咦?你知道的倒是仔细!喂!
黛玉已经消失了,有一个会驾云的女儿你真的拦不住她呀!
……
千里之外的边关,有一对夫妻还在吵架。
文四姐受了伤,歪在一堆软垫中,一边给自己塞糖加油,一边拍桌子:“我就要留在这里,我不回话,我才发现我当了三十年懦夫,我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身世,逃避我父亲留给我的一切!现在我不想继续懦弱了,富贵如我如浮云。”
卓东来心说:你一定是流血过多中邪说胡话!过去三十年,提起你爹来,你都是又别扭又嫌弃,今日这是冲撞了哪路神明,发这样的昏!
这话未免让人心寒,他下意识的刺回去:“你怎么敢说自己过去懦弱!泽兰,你受了很重的伤,方才又喝了酒,我知道你很累了,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
文四姐盯着他:“这一年多我一直在屈服,在委屈自己顺从你,读那些书做那些事!没有一个是我想做的!你一直在把我培养成另一个人!你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她使你在午夜梦回时叹息,可你却从来没说过她!”我深切的怀疑当年你拒绝我是在等那个人!
卓东来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不愿意提起前世任何事,无论是什么事……兄弟不再是兄弟,先后而亡,他去了黄泉路,我却来到这里,从此以后不复相见。有什么可说。可是他被激怒了:“难道你心里没有一个人?那个我不知道,我打听不出来的男人?这个符号> “那是我的偶像,我爱慕他,发乎情止于礼。不像你跟你心里那个人,谁知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就要留在边关,我要在这里过几年,在我童年的宅子里,我要找找自己的过去。你只管借用我的名义做事,反正这些事都不由我做主。”
“那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卓东来气的肝疼,不由你做主那是因为你笨你不听话,我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如果要你出主意,还得我反驳你、再给你讲明白,太费事了。你只管享受决斗的快乐和被人尊敬称颂,还不够么?
他的眼神冷的渗人:“当年你发过誓!你发过毒誓,只要我帮你报仇你会听从我的吩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