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秩序的法师!”小黑瞪大了眼睛,看出那些法师的来路。
艾瑞莉娅看了他一眼:“你认识这些人?”
“何止认识,当初还打过交道呢。”小黑回想起来,那段时日恍如隔梦,谁能想到自己居然会处在这样一个境地呢?
他们正被敌人的弓箭和火球牢牢压制在墙头后面,连探出头反击的余力都没有了。
有士兵心情激愤之下,舍生忘死地探出身子试图反击,但是很快就被射成了筛子,或是被火球灼烧成了飞灰。
“稳住!”艾瑞莉娅急忙安抚着焦躁的士兵,“等他们过来!”
“等他们过来,我们不是死得更惨?”小黑不解地问,“现在好歹还有城墙啊!”
艾瑞莉娅咬紧了牙:“没办法……我们只能期望肉搏取胜了。”
小黑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他靠在墙角,静静地看着艾瑞莉娅的脸颊,感觉这是四周的事物里,唯一还能让自己保持一点好心情的景色了。
城墙在敌人的冲击下,正发出阵阵的颤抖,敌人的喊声越来越近了。
小黑伸出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金拐杖。
老实说,他完全不看好普雷希典的守军。除了一开始的反击让自己出乎意料了一下,之后就一直在被对面压着打。
而出面组织抵抗的长老,死后也没见有人出来顶替。其他的长老呢?
他想起索拉卡曾经和自己说,长老更多的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力量多半来自脑后的威仪徽章,而且在离开那座恢弘的长老院之后,力量会大幅度地下降。
现在看来,或许这些长老,真的大部分都是没什么作战能力的吧。
小黑的胡思乱想被打破了:一名身上血迹斑斑的士兵从城墙上翻了过来,但是艾瑞莉娅眼疾手快,巨剑在那人脚下一旋,对方便身子一歪,惨叫着掉了下去。
但是这名士兵就像是一个信号,更多的士兵翻越了城墙,冲了过来。
“保持阵型!”艾瑞莉娅举起传世之剑,斩杀了两名落在自己身前的敌军,然后大声组织起了剩余守卫的反击。
小黑也叼起拐杖,“哇呀呀呀”地一阵乱叫,摇头摆尾,如同换了癫痫一样浑身抖个不停,一根粗大的棍子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不知道是棍子的舞法让敌人找不到破绽,还是这份疯狗的架势吓唬住了其他人,居然没有几个敌军敢上前来的,全都默默绕开了小黑。
小黑顿时大有高手寂寞之感,叼着根棍子四处助阵,正在和守卫们缠斗的敌军一个个地不幸中招了。
艾瑞莉娅居然真的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指挥才能,她提着巨剑,在城墙上四处奔走,哪里的防线被冲击得快要溃退时,总是能及时出现,协助守卫杀回去。
小黑就跟在她身后,一下下地打着闷棍。
就在他自鸣得意之时,又是一团团的火球飞了过来,整个墙头顿时都笼罩在了一片火光里。
这种敌我不分的袭击来得太突然,艾瑞莉娅完全没料到,敌人居然这么完全不在乎自己人。
火球袭来时,她只来得及竖起剑身,结结实实地接下了一个大火球。
火光散去的时候,她已经扑倒在地上,手里仍然抓着传世之剑。剑身被炙烤得发烫,感觉自己就像是握住了一块通红的铁片。
艾瑞莉娅咬紧了牙,手背上甚至能看到凸起的青筋,却不肯撒手。
小黑也被火球术波及,四仰八叉地躺在艾瑞莉娅脚边,嘴里的拐杖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划了几下四肢,除了隐隐酸痛以外,似乎没什么大毛病。
小黑急忙翻身起来,正要招呼艾瑞莉娅,就看见十几个灰袍术士从天而降,将艾瑞莉娅和自己围在了中间。
一团黑雾悄无声息地出现,将附近一带全都笼罩在内,彻底阻绝了外部的视线。
城墙上火光迸射而起的时候,索拉卡正站在修道院顶处的平台上,默默地念诵着咒语。
她的脚下,一个缓缓旋转的法阵正发着光芒,玄奥的气息从其中逸散出来。
这片忽然爆发的火光让她忍不住停下了吟唱,翠蓝色的眸子倒映着远方的火光,慢慢的都是焦虑。
“别停,你现在是帮不了他们的,除非早点完成仪式。”法阵范围之外,一个高大的人影劝道。
索拉卡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不忍心再去看那片火光。
修道院的门口,锐雯也看到了那片冲天的火光。
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出事呢……那么怕死的家伙,肯定缩在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等着当墙头草吧?
她收回目光,盯住了前方的几个黑影:“此路不通。”
希那拉大修道院的入口是一条长长的石桥,平时也算是宽敞,此时受到战争影响,空荡荡的,并没有市民聚集,更显得空阔。
但是入口只有这么笔直的一条路,加上锐雯提前关上了大门,想要绕开她就显然不太可能。
那几个黑影浑身上下都牢牢实实地笼罩在黑衣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无一例外地都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味。
当先的一个人打量了一番这个白色头发的少女,又看了看她背后紧闭着的大门,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让开,不然,死。”
锐雯依然是那副冷淡的面孔,只是从背后拿出了那把断剑,冷冷地回道:“此路不通。”
看见拿出来的只是一把断剑,甚至能看清剑身上细小的裂纹,几名黑衣人忍不住噗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