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大哥去求医了。”
乔晚打量着乔墨的左脸,小心翼翼道:“可是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呀。”
“是么?”乔墨颇为伤感地问。
小姑娘一看哥哥难过了,忙捂着嘴摇摇头:“大哥,是我看错了,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乔墨伸出手在乔晚头上揉了揉:“真的?”
乔昭随着邵明渊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院落里亭亭如盖的树下,白衣男子温柔抚摸着素衣女童的头顶,眼中是满满的疼爱,素衣女童仰头看着兄长,同样是满满的依恋。
乔昭脚步顿了一下。
邵明渊不由看她一眼,而后开口道:“舅兄,黎姑娘来了。”
乔墨嘴角笑意一僵。
乔晚立刻扭了头,一看是邵明渊忙跑过去,拉着他衣袖喊道:“姐夫。”
邵明渊笑着拍拍她:“看到大哥高兴了?”
“高兴。”乔晚点头,而后一扫站在邵明渊身侧的乔昭,不情不愿打招呼,“黎姐姐。”
这人怎么又来了,一看到她来,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乔妹妹。”乔昭冲乔晚温和笑笑,低头问她,“收到小马驹了吗?”
乔晚扬扬下巴:“很快就会收到了,姐夫答应的事从不会变的。”
乔昭不敢去看乔墨此刻的表情,紧张之下便拉着乔晚说话:“看来有个姐夫还是挺好的。”
“那是当然。”乔晚说完,露出警惕的神色。
她就说黎姑娘想打姐夫的主意呢,肯定是见姐夫对她好,眼红了。
小姑娘宣誓主权般拉住了邵明渊的手。
乔昭心里虽有些不好受,自是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便笑了笑。
“黎姑娘——”
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乔昭立刻浑身一僵,久久没有转头。
乔墨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亦没有再开口。
乔晚年纪虽小,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看乔墨,又看看乔昭,最后摇晃着邵明渊的手问:“姐夫,大哥和黎姐姐怎么了?”
“呃——”邵明渊张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他也想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二人之间的气氛那么古怪呢?
邵明渊干脆半蹲下来:“晚晚,姐夫带你去挑一匹小马驹,好不好?”
乔晚眼睛一亮:“好呀。”
邵明渊站起来,对乔墨道:“舅兄,我先带晚晚出去了,你和黎姑娘有事的话,慢慢聊。”
乔墨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院子里很快只剩下了乔昭与乔墨二人。
漫长的沉默过后,乔昭牵唇笑了笑:“乔大哥——”
“你随我来。”乔墨深深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他原就身体不好,此时背影看起来单薄消瘦,落在乔昭眼里,心中一阵刺痛。
曾经的兄长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何曾有过这般落魄的样子。
她抬脚默默跟上去。
乔墨在一处开阔地方停下来,这样的地方谈话反而更安全,不怕被有心人躲在暗处听了去。
乔昭立在乔墨身后。
乔墨缓缓转过身,伸出手来,手中正是乔昭前去大牢时交给他的那个荷包。
乔昭抿了抿唇,终于等到乔墨开口。
“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黎姑娘可否给我解释一下。”
乔墨的语气很平静,令乔昭完全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然而乔昭已经没有了退路,开口道:“这句话,是我名字的由来。”
“不知黎姑娘的名字是哪位长辈起的?”
“祖父。因为祖父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乔昭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乔墨深深看着她:“那么阿初呢?”
乔昭闭了闭眼睛,声音很轻:“祖母。因为祖母与祖父打趣,偏说我的‘昭’该作‘日月昭昭’来解释,为我取小名阿初。”
“黎姑娘,绿色的药丸很苦。”乔墨慢慢道。
乔昭眼眶发酸,却强撑着没有落泪,反而露出顽皮的笑容,一字一顿道:“乔大哥运气实在不好,绿色放了黄连的。”
话音落,乔墨不由上前半步,目不转睛望着乔昭。
乔昭心中紧张到极点。
大哥和她一样记性好,他们兄妹十多年前的这段对话大哥一定不会忘的。
如果这样大哥依然不相信,那她便真的没有办法了。
见乔墨迟迟不语,乔昭干脆心一横,主动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把药丸做成了虹霓的颜色,还以为乔大哥不敢吃的。”
乔墨定定望着她,终于把轻如呢喃的声音送到了乔昭耳畔:“别人不敢吃,大哥敢吃,只要是妹妹做的。”
乔昭心头一震,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大哥?”
乔墨张开手:“昭昭。”
这一刻,所有的忐忑、痛苦、折磨全都找到了宣泄口,乔昭投入乔墨怀里,狠狠抱住他,放声痛哭。
乔墨环拥着乔昭,仿佛小心翼翼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任由她哭个痛快。
“大哥,我以为你还是会不相信我——”
“傻丫头,你个傻丫头。”乔墨一遍一遍轻抚着乔昭的秀发,语无伦次。
大妹失控痛哭,而他又何尝不是心乱如麻。
他有太多话想问她,又有太多话想告诉她,可他现在除了叫她“傻丫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兄妹二人相拥良久,乔昭才赧然挣开乔墨的怀抱,见他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不由想起了先前那些冷言冷语,委屈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