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虽然弘昼也没表现的有多哈,可谁叫边上坐着一群植物人。难得有他这么一个叫好打拍子的,可不就是异军突起了!
本分的姑娘弹唱了一曲之后,起身谢幕的时候明显就已经是对着和亲王的方向顿了顿。
弘昼是谁,大清朝的和亲王,当今的亲弟弟,在京城大马路上走着都恨不能从边上蹦出来两个提靴子的。点了这姑娘唱上一回,完全就是觉得荒山野岭的没什么意思解个闷儿。
这事向来都是心照不宣的,谁要是当真,那可就是谁输啦。
可卖唱的姑娘不这么想,她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么些年,尚且能称的上一声洁身自好。不是没有那个府衙的小舅子或者是行商家的少公子看对了眼睛的,可偏偏稍微一打听不是长年辗转与各地就是家里大大小小都十七八个老婆的。
所以想想也就罢了,没上岸之前她就是个黄花大姑娘,可只要是一脚踏上来再想起后悔,那她就是妥妥的已经凉了的黄花菜。
韶华易逝,从懵懵懂懂的青葱翠柳到也算是见过了点世面的大姑娘,眼看着就要过了年方二八的好时光。
挖莲藕的还是知道,起早贪黑也得趁着新鲜能买个好价钱的。这父女两个怎么比起挖藕的农夫也算是见过许多世面,这点规还是懂的。
老人一辈子就坚持了两件事:一事学会了胡弦;二是养大了眼前的姑娘。
胡弦让他前半生没饿死,剩下的后半辈子所有的指望都在这姑娘身上啦。然后这位我见犹怜的姑娘就更是当然了,总不能卖一辈的唱吧,也就是这两年营生。
就在她们已经有点绝望,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府衙大人那痴肥痴肥的小舅子,去做他第二十几房夫人的时候。终于在这个已经有点过了正晌午的时候遇见了小镇有实力来见过最体面的行商。
人还未至,就有跑腿的先定了位置,行动间更是呼啦啦的一大片。虽然大头的气宇轩昂,但可惜是个怕老婆的,也是她们爷们时运不济遇见了个带着正房太太出门的。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不就遇见了一位说话好使的爷们。
起初弘昼拍板就能定下来的时候,卖唱的姑娘回头的一瞬间就已经和养父达成了默契:就这一位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姑娘觉得这次唱的小曲儿,已经耗费了她毕生之所学。一言一行、一声一唱无一不是拿捏的刚刚好,打定了主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给恩人看看。
可惜了,这姑娘要是在弘昼面前挖个土豆、刨个地瓜的。没准还能让咱们大清的和亲王涨涨见识,可要说是欲拒还迎,那京城里住着的姐姐们绝对算是这姑娘的祖宗。
就这么说吧,和亲王以前的下酒菜都是佛跳墙、八大碗之类的。就算是素了几天,您这捧着一盘子花生米上来,火候在精准、颗粒再饱满,那也就是一盘子花生米,也嚼不出龙虾尾的味儿来。
不过弘昼也不是小气的人,解了闷儿示意身边的侍卫打赏了一个银锭子出去。
侍卫也是司空见惯的,咱们和亲王听曲儿高兴了,拿金锭子往台上扔的时候都有。一来是这姑娘水平实在有限,二来也想着毕竟不是京城,也算是才不外露,就只打赏了一个银锭子。
可他们那知道,这小镇平时流通的都铜钱,就算是府衙大人的小舅子那样的大人物,那银子出来要把卖唱的姑娘砸回家去暖床,也就用的是碎银子。
巨款……携带着巨款的土豪。
也就是当着众人的面,不然都差点给弹胡弦那老头给激动哭喽:“多少年的坚持,可算是见着亮光就等着苦尽甘来啦。”双手捧着银锭子楞生生的没舍得松开,看的伊帕尔罕都怪不落忍的。
没想到自己也有上层阶级的一天,上学的时候读《简爱》,她一直也理解不了简对于桑菲尔德的执念。她甚至还暗戳戳的觉得比起爱情或者从小生长在孤儿院的简,追求的更可能是物质上的丰满。
可自己就在这么淬不及防的拥有别人拥有的一切,住进去紫禁城的时候,伊帕尔罕才发现记忆力更鲜明的是和妈妈一起住过的那个老旧的四合院。墙角儿立着一个抓手已经有点光滑的扫把和陈年的木头锉子,还有某个太阳晒到炕上的午后……
“奴儿谢爷的赏。”姑娘晕红着脸又是一福,退了出去。
直到坐在酒楼的后院的大树底下,心还在蹦蹦的跳,边上不远处坐着的老头手里隔着袖子还牢牢的攥着银锭子。
“妮子,爹看准了。”老汉手哆嗦着两边才将旱烟袋子抽出来。
姑娘家自己谈起婚姻大事来,一样还是羞涩。不过即使这个时候,也没忘记提醒:“爹,秀才说了红玉的名字好听。”
“对、对、对……你看爹都高兴的糊涂了。”老汉说着咧嘴一笑,他这女儿曾经就将镇上一个秀才迷的五迷三道的。
可惜秀才实在没用,也老大不小的再就没有更进一步。家徒四壁、更无恒产,除了会念两首酸诗(他们还听不懂)简直百无一用。
指着歌女跑了几条巷子,亲手送了一张便签来。
上书两个大字,老汉父女两个研究了半天也没瞅出什么门道来。看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都不像是能拿来换银子的物件。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糟蹋了好东西,姑娘出了注意让老汉亲自去问问秀才到底是个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