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内,沈茹的地窖便做好了,机关的钥匙只在她一人手中,这里是她暗暗做下的准备,他日自有用处。
铁皮马车忠伯已经找到人家定做,如今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沈茹特意吩咐他那马车要尽快完工,顶多再过四五日,做好的马车便能运回沈家。
而此时,春陵县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这件事却影响着春陵县民的日常生活,引起百姓们的一阵议论唏嘘。
这事说来蹊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如意戏班的两个台柱子墨离和心侬先后失踪,像是都走了,这台柱子一走,如意戏班便办不下去了,班主只得带着戏班子往别的地方去了,顺便寻几个好戏子去。
百姓们一阵惋惜,平日里最大的娱乐便是看他们唱戏,这走了还真说不出的落寞。
这几年,每次梨园那边到了晚上多热闹,锣鼓一敲,便咿咿呀呀的唱起来,俨然一个繁华盛世。
如今,这如意戏班走了,梨园便没了生气,好好的一个院子就跟死了一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
每次经过那梨园,春陵的百姓还是会探头朝里面望一眼,希望那戏班子还有回来的一日。
这件事传到沈茹的耳朵里,她却大约知道其中的原因。
说到那心侬,大约就是因为被那个夫人盯住了,被嘱咐做的事没有做好,他怕惹祸便私自走了。而墨离,自然是当马贼去了,那厮心比天高,仿佛不颠覆这天地绝不回头。想到他就在春陵县附近当马贼,这么个想法一浮起来,沈茹便隐隐的有些不安。
沈妙妙在祠堂里一直在抄经书,并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她三个月后若是能够出来,知道了这件事的话还不知道要怎样闹哩。
沈茹正打算去胭脂铺一趟,走到了小厅,迎面管家过来,一脸的紧张。
“姑娘,有事,借一步说话。”管家的声音压得很低,眼角的余光还瞅着四周。
看他这样子,沈茹眉端蹙起,心中一紧,看旁边没人,同他到了一边的小花厅。
“出了什么事?”
管家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沈茹定睛一看,是一个纸药包,药包上附着一个药方子。
“姑娘且看看这个方子。”管家将纸单递给了她。
沈茹一看,大吃一惊,眼眸转了一圈,立即焕发出光彩:“你哪里得的?”
管家低声道:“姑娘让小的派人盯着段家,这正是昨日段家的丫鬟到药铺里买药,我们的人瞧见那丫鬟神情鬼祟便来报给我,我亲自去了一趟那药铺子,巧在那铺子东家跟我相熟,我一说,他就悄悄将那丫鬟抓的方子给了我,并抓了一副同样的药给我。他也说,这方子鬼祟,他也问那丫鬟是做什么的,她只说家里老鼠多,毒老鼠的。”
“毒老鼠?”沈茹似笑非笑,“段家有那么多老鼠吗?”
她叮嘱管家:“这件事务必守着秘密,之后我自有主张。”
她立即回到了自己房里,关上了门,细细的又看了一遍这方子。她笑了一声,毒老鼠?这□□的分量能毒死一个人吧?云氏,你做的好事!
她低头写了一封信,悄悄的叫了小茜过来,让她将这封信交给陆歆。
沈茹算了算时间,前世的今日,那桩事已经发了,如果按照管家说的,昨日丫鬟上街去买药,那么今日那女子的性命一定不在了。
她记得那时她已经嫁入段家一些时日,段东楼外室崔樱已死,庶长子在她手下抚养,而傅青芳也进了段家的门。
最可笑的是,即便这个时候,段东楼那厮居然还不安分,跟一个新来的扫洒丫鬟勾搭在一起,段东楼跟云氏说要让这丫鬟做他的通房。云氏对这种事本也无所谓,通房便通房,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哪只那丫鬟没有见识,亦或者是恃宠而骄,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然惹到了傅青芳的头上,还吵到云氏那里说通房丫鬟不行,要做侍妾。傅青芳为这事跟段东楼大闹一气,哪知段东楼不知道是不是猪油蒙了心,打了傅青芳一耳光还要替丫鬟做主。
这件事当年她没有掺和,冷眼旁观,瞧着那胸大腰细的丫鬟靠在段东楼身边一脸的得意。
那丫鬟从来不知道云氏是怎样的人物,一个丫鬟,性命从来都不在她的眼里。这丫鬟本来就是个没有家底的,卖的是死契,若是病死了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初沈茹在段家时就隐隐知道这丫鬟不可能有好下场。
如今这一世重来云氏经过了崔樱的事情,怕是更加痛恨这些败坏家声的狐媚子,痛下杀手自不可说。
沈茹看到手里的那包药,大约这一包药,便顺利的解决掉了。前世时,那丫鬟死的悄无声息,仿佛一只蝼蚁,在世界上出现,然后消失,静悄悄的,没有人注意。
她还记得,那丫鬟的名字叫做媛儿。
药,轻笑着,神不知鬼不觉?真的可以吗?
夜色渐渐深沉,借着这夜色,总是可以发生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已经是子时了,云氏没有睡觉,也没有同夫君在一处。
她借故吃斋,独自在佛堂里坐着,她抬眼看了对面供奉的菩萨,顿时心下一惊,那菩萨仿佛盯着她一般。
她急忙低了头,数着手里的佛珠。
门扇轻响,闪进来一个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衣小厮,也是她云家的亲族带来的人,平常最是机灵。
那小厮进来,鬼鬼祟祟的关上了门。
云氏问:“妥了吗?”
东哥急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