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在后头小院子的井里头,我垒了石头,那里去的人本就少,不可能有人知道。”

听到他这番话,云氏的一颗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她咬着牙,这不能怪她,都是她自找的。

她现在的心慌太没理由,不过一个卖死契的丫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锭大金子递了过去。东哥眼睛一亮,立即伸出双手去接了。

“这件事,只入得你耳我耳,绝不能入第三只耳。”云氏叮嘱。

东哥将金子收进怀里,郑重的点头。

事情办完,云氏的心总算松快下来,她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慢慢踱着步向自己屋里走去。

那个人,倘若别人问起来,只说病的要死让她熟人领回去了。这样一个丫头,连个家人苦主都没有,谁会追究?

云氏得意的笑了。

回到房里,夫君已经睡了,她便更了寝衣,也躺下休息。

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时辰,耳畔只听到一声,“走水——”“走水啦——”

云氏和段县君恍然从睡梦中惊醒。

“走水了?”两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那是着火啦!

顿时大惊失色,赶紧的穿了衣服起来出去看。

又听人说:“有贼——,有贼啊——”

又是走水又是贼的,不是急死个人?

此时天际已经发白差不都五更了,正好上工的捕快碰上,听闻县衙有事,一个个争着进来帮忙。救火的救火,捉贼的捉贼。

县尉石冲今日起得早,一早便到了街上,就在县衙附近的早点摊吃早饭,同他在一起的还有陆歆,才吃完一碗面,便听闻县衙里出事。

陆歆听到那衙门里头乱糟糟的声音,也知道出事了。他眼眸微微眯起,脚步极快,嗖的一下冲进了县衙,石冲一愣,随后也赶紧的跟了上去。

此时,县衙之中,又是仆从,又是捕快,人挤人,人撞人,乱糟糟的一片。不止前衙,后堂都是人。

因那贼子放火的地方是后面的厨房,一行人都往衙门的内院去了。

只听得一个人叫道:“那贼往后院子去了!”

陆歆一听,拉着石冲便往后院子冲去。后院子是衙门后院家眷所住的最靠里头的小院子。

石冲抬头,果然有个黑影子跳到边角处的院子里头去了。

“走,在那边!”

石冲跑过去,陆歆也跟了过去,他后拔腿的,反倒先一步到了院子里。这院子里有些荒乱,生着野草,显然常年没人住的地方。

院子里的人影回头看了陆歆一眼,那人脸上蒙着黑巾,是个瘦瘦的青年,陆歆对他点点头,伸出手抬起来,那人跳起来,借着他的手的力往上一跃,跳出了院子。

“人呢?”石冲赶进来,没见人影,往院子头上瞧。

陆歆蹙起浓眉,指着那院中的石井,道:“我来迟了一步,只是方才我看到那贼子似乎将什么东西丢进这井口,莫非是贼赃?”

石冲回头,看那井口上面盖着一个石头,细细的看了看,道:“你看,这石头的正面有苔藓,底下却没有苔藓,显然是新挪动了位置,说不定那贼就将贼赃丢进了井里头,不管怎样,咱们搬开瞧瞧。”

陆歆的嘴角隐隐的笑意一晃而过。

两个人一起将井口上的石头抬了起来,石冲望着里头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双眼瞪得跟铜铃儿一般大:“里头……好像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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