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一路马不停蹄到了京城,就直奔皇上的御书房。刚进御书房,就见玄烨一个人坐在紫檀木椅上安静地闭着眼睛。他甚至头也不抬就猜到了来人正是容若,容若跪下拜见皇上。玄烨只对身边人挥挥手说道:“都退下吧!”容若也不敢抬头,因为自己毕竟是自己的事情,耽搁了回京的日子。玄烨倒是什么都没说,依旧闭着眼睛像是闭目养神的样子。容若进退为难,只得又开口说道:“皇上,平南王尚可喜已经与皇上达成共识,决定回老家辽东颐养天年。”玄烨慢慢直起身子,对还跪在地上的容若说道:“快起来吧,别跪着了。”说完拿起手边的热茶吹了吹热气,喝了两口:“你表妹最近身子不太好,进宫的时候看看她。哦!对了,她现在怀了小阿哥了。”容若惶恐万分:“恭喜皇上。”玄烨指着门外落了一地的绿叶说道:“就算是秋收未到,只要朕想让它落叶,这些植被一株都别想活。”容若小心揣摩圣意,不敢妄言半分,便退至一旁。玄烨似乎想到什么突然转身问容若:“你说朕该不该要了尚之信的命?”容若跪下说道:“皇上定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那不是逼着尚可喜反么?”玄烨背着手,往门口又走了几步问道:“可恶的吴三桂已经起兵了,恐怕这三人若是联手,朕的二十万铁骑也难以抵抗。”容若皱褶眉头回道:“平西王吴三桂自然树大招风,但那靖南王耿精忠恐怕一时也不敢起兵,臣愿意带精兵一万灭了吴三桂。”玄烨恍然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容若,一把将他扶起。
玄烨笑着对容若说:“你此番替朕去办平南王尚可喜的事情,朕心甚是欣慰,也算是立了一功。朕决定给你些赏赐,你那大婚还未操办,不如就择日办了!”容若刚站稳,连忙吓得后退两步:“多谢皇上美意,可这国还未一统,男儿何以成家?”玄烨拍着容若的肩膀说:“早就听明珠说你重情重义,今日一番言辞,朕当初也没错看你。这事情就这么办了,朕给你主婚,听明珠说卢氏也来了京城,你且先回去看看吧。等大婚一过,再替我西去绑了吴三桂回来。”容若不敢忤逆,只得顺着皇上的意思:“是,皇上,那臣先告退。”
容若一人走在热闹的街头,看着熙攘的人群,想着往日同沈婉在南方小镇街头的场景,那沈婉的样貌不能说时时刻刻记挂在心头,那也是让容若最是牵挂,可皇上赐婚这事情还未曾对沈婉说过,若让沈婉突然知道恐怕就会惹她不开心。毕竟皇命难违,容若左右为难时,突然听到远处管家喊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快回府吧!老爷和夫人都时时刻刻盼着你回来了。”容若再一回头,看到这管家身后的下人,一个个手中都抱着结婚时所用的器物。容若问道:“你这是?”管家笑呵呵地眯着眼说:“公子,卢大人的千金已经住到府上,老爷命我们出来采办这些,只等公子回来就完婚。”容若生气地将那些刚买回来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打在地上:“你们都给我回去!”说完自己气哄哄地朝府中走去。
刚回到府内前厅,就见明珠高兴地在挂红色帷幔,容若一把扯了下来:“你们这是干嘛!”明珠喊道:“逆子,你这是干什么!皇上赐婚,乃我明府莫大荣幸。”容若气得理论道:“我未曾想过婚姻大事!”明珠怒呵:“你这逆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谁让你生在我纳兰明珠家!”容若一挥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听到外面吵闹,容若的额娘也从后屋赶来,急忙劝着爷俩。容若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只丢下一句:“孩儿已经心有所属,不会娶卢氏为妻。”纳兰明珠身手就要去打容若,被他额娘一把拦住:“你这是做什么!”容若生气地就朝府内走去。
到了书房内,容若思前想后总觉得有所不妥。如今之计,也只有劝说那卢氏回府。刚坐下准备手书一封,就听庭院凉亭中传来一阵琴乐,那琴声低回婉转,有江南小桥烟雨之色。容若忍不住推开窗户望向琴乐传来之处。只见凉亭处有一女子亭亭玉立,芊芊玉指滑过那古琴琴弦,宛若惊鸿。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听着愣了神,倒是让那女子瞧见,行礼道:“是我琴声惊扰了公子。”容若赶忙起身请她到书房。那女子身姿曼妙,走步如落花,她轻轻拿起放在桌上,墨还未干的宣纸小心念道题:“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容若害羞地将头低下,她怯笑遮面:“公子这首词是解相思之苦。早就听闻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正当二人笑颜相对时,明珠推门而进:“既然你已经见了雨蝉,日后好好对人家。”容若愣在一旁默不作声,卢氏谢过岳丈大人。
到了晚宴时间,容若一人还躺在自己屋内,见久久未曾到前堂,卢氏往他碗里夹了些菜,命下人拿来饭盒提着去看望他。刚进了容若的屋子,容若赶紧从床上跳起,卢氏走到他身前:“公子,身体不适?”容若揉着额头:“可能是这几日赶回京城有些疲惫。”说着卢氏就要帮他按压。容若赶忙推诿:“小姐不可!”卢氏小声说道:“过不了几日,你我便是夫妻,这都是妾身该做的。”容若推开她的手说道:“我心已有所属,小姐又何需这般?”容若实难一心二人,面色严肃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