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只是想讨一个公道。”高秀娥神色坚毅,又染了几分痛苦,好似心内十分纠结。
乾帝点了点头,侧头去问言熙,“肃国公是你岳父,你说此事如何处理?”
言熙神色冷淡,语气更是毫无起伏,道:“不过是咎由自取,要什么公道?”
这样漏洞百出的骗局,竟然也敢到乾帝面前告御状,也不怕死的太容易了些。
只是在某些人心中,言熙的话未免有些冷血了,面上也露出几分不赞同。
高秀娥不曾想到竟还有人能如此黑白不分,身子微微晃了晃,似乎大受打击。
乾帝仍旧不动声色,问道:“你如何说她是咎由自取?”
“这人三番五次强调她的父亲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如此,身为秀才的女儿,就算不是小有才气,至少懂得礼义廉耻,懂得何为男女有别。”
高秀娥心中一慌,就想反驳,可不知怎么,她虽没去看那说话的男人,却又一道充满杀气的眼神紧紧锁定着她,让她本就紧张不安的心情更甚,更提不起勇气与这人正面对上。
言熙嗤笑道:“可惜,她走投无路下认识了一个所谓死了妻子又没有子嗣的男人,便完全忘记了礼义廉耻,忘记了她是有婚约在身的,说什么不愿无媒苟合,不过是想要个名分罢了,若她当真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子,又怎么会频频与这个所谓的肃国公来往,继而酒醉被骗?”
“诚如她自己所说,被骗了是可怜,可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所致?至于她口口声声说那人是肃国公,也是好笑了,肃国公那样的样貌那样的品行,别说看不上你这样的,便是真要养个外室,那也定能哄的她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又岂是你口中那般猥琐的形象?”
肃国公苏志远看着像个儒雅的学士,可内里却住着一只老狐狸,便是御史们也弹劾都抓不到他什么大错,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一件漏洞百出的事情?
即便不查,了解苏志远的人也清楚,高秀娥所说之事,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可对苏志远的政敌来说,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把柄,品行不端,这也算的是大忌了。
萧九听到乾帝问言熙,便猜想乾帝不曾怀疑过她爹,再听过言熙的话,就没那么生气了,这女人拦着御驾告状,无非是为了给她爹泼脏水,无论这事成不成,在百姓心中只真不假了,毕竟一般人还真不会用自己的名节去冤枉别人。
“阿奶,我出去瞧瞧。”
萧九实在有些坐不住,便要下去,却被萧老太拉住手,嘱咐道:“别发脾气啊。”
老太太可是知道的,孙女一发起脾气来,那是谁都拦不住,只怕要出人命,便是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嗯。”
萧九答应的挺好,下了马车便是一脸的肃杀之气,领着芙蓉户嬷嬷缓步走上前,高秀娥的模样也越发清晰了,当真有几分苏兰氏年轻时候的模样。
都是静止的状态下,行走的萧九几人便有些扎眼了,乾帝很快也发现了她,不知怎么笑了笑,道:“听到你爹的事情,你坐不住了?”
萧九福身行礼,得了应允起身后,露出淡淡的笑容,回道:“爹爹如何品行,做女儿的自然清楚,不过是有些好奇,便过来看看吧,圣上可否应允?”
乾帝哈哈大笑,道:“这原本就是你的家事,你便是管上一管,又有谁敢说什么?”
众臣:“……”
呵呵!
还没听说过出嫁的姑奶奶能插手娘家的事情,皇上的心当真是偏的没边了。
“圣上说的是。”
萧九却是半点都不推辞,一口应了下来,眸光清冷的从高秀娥身上扫过,轻笑道:“姑娘拦着圣驾告状,是想如何?”
“我母亲替国公府生了八个嫡子,明媒正娶,这些年更是不曾有半点行差就错,姑娘是被骗也好,是故意算计也好,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不能改变的,如今我只问你,要如何?”
萧九先是说了苏兰氏为肃国公府生下八个嫡子,孕育子嗣有功,在外名声也极好,肃国公自是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人休了原配嫡妻。
高秀娥若要公道,无非是进府为妾一条出路而已。诚如言熙所说,真要仔细计较起来,也是她本身不自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说骗便有些过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高秀娥要如何?
“民女既然已经是肃国公的人了,又岂能再嫁人?”高秀娥颇有几分哀大于心死的认命。
萧九却是微微一笑,“姑娘这话可说错了,若是你当真与我父亲有什么,让你进府为妾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姑娘可是认清楚了,欺负了你的人当真是我父亲?”
高秀娥似是不堪受辱,豁然抬头,怒道:“姑娘当我是什么人,女儿家的名节也拿来玩笑?”
“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什么人。”萧九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却让不少人忍住了笑意,这话也当真要气死人了。
因着乾帝纵容的态度,萧九如此插手娘家事情,也无人敢说什么,只是这会儿也看出来,苏家这走丢的女儿,不亏是苏志远亲身的,气人的本事当真是家传的。
高秀娥的确是气的不轻,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忍着怒气问道:“那姑娘要如何?”
萧九微微皱眉,似是解决不了,便侧头去问身后的户嬷嬷:“嬷嬷,你说该如何?”
户嬷嬷板着脸,朗声回道:“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