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汀感动得眉开眼笑,也端起酒碗回敬道;“难得朱叔这样深明大义,对我们新四军的支持,晚辈万分感激。”
俩人喝完酒,朱蓬盛又说道;“老夫年岁已高,已经不能在战场上奔纵驰骋,就由我侄子猛子和我二姑娘组织一些人,带上枪械在你的帐下听命效力,老夫的大姑娘天性溺爱水,离不开御马河,老夫只好守着她了。”
朱猛见他叔叔同意他参加新四军打鬼子,立刻喜形于色,端起酒碗敬向陆采汀道;“能够认识你陆兄弟是我朱某今生最大的荣幸,今后你指东,我朱某就打向东,你指向西,我朱某就打向西,管叫鬼子们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朱可也端起酒碗与他们一同饮干,放下酒碗,拍手称赞道;“好,猛子哥这叫力拔山兮气盖世,你我兄妹联手,放眼巘蒙地区,我朱家军横刀跃马,直叫鬼子汉奸屁滚尿,有来无回。”
那一直沉默无语的朱燃,此时忽然开口道;“御马河上也有鬼子运往长江口岸的动输船队,他们有巡逻炮艇护航,河道上肆无忌惮,你们新四军可以在御马河与沨泠荡上组建一支水军营,破坏鬼子的运输船队,让鬼子的水上交通处于瘫痪,如果新四军同意,我与我爹愿意组建水军营。”
这个纤弱文静的女子一番话淡淡说出,立刻震动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大家都瞪大眼睛不约而同地一起望着她。
“不成,不成,”朱蓬盛在旁边着急地嚷道;“那鬼子的巡逻炮艇用的是厚重钢甲板,子弹都打不穿,而且还配备得有大炮和机关枪,咱们的船都是木质小舢板,如何与之抗衡?岂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朱燃浅浅一笑,不慌不忙地端起酒碗敬向众人道;“各位兄长与父亲,不用惊诧,鬼子既然有厚重钢甲板船,咱也有拦河网,本姑娘可以叫鬼子的巡逻炮艇在河面上兜圈打旋转,前进不得半步,如果本姑娘的水军营训练成,鬼子们只要一下水,那就叫他们永远起不来了。”
满桌众人都喝完酒,陆采汀在空碗里自行斟满酒,再次举起独自喝完,才缓缓说道;“口出大言,必有广学,姑娘的一番话有胆有识,让陆某听起来热血沸腾,朱姑娘不愧当今的梁红玉与穆桂英,陆某为表示诚意,喝完这碗酒,一则对朱姑娘表示尊敬和依重,二则我立刻请示上级,同时也代表独立纵队同意你组建水军营,委任你与你父亲为水军营营长。”
朱蓬盛捋捋胡须,也自行喝完一碗酒,感慨道;“看来老夫这把老骨头晚年也不得清静喽……”言语中些许焦虑与无奈。
看见父亲这副样子,朱燃宽慰道;“我师傅传授我一身绝艺,正值国破家亡遭受外寇蹂躏之时,女儿岂有坐视不管之理,爹爹一生行侠仗义,光明磊落,难道就让您的女儿做那苟且畏缩的亡国奴?”
朱可也趁机煽动道;“姐姐行事素来小心谨慎,从不多言,她此时这样说,也有一定的把握,就是不成,与那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也强过做亡国奴。”
“罢,罢,罢,”朱蓬盛瞬间豪气焕发,朗声道;“看来这不但是一个乱世之秋,也是一个年少英雄横空出世的年代,老夫就老当益壮,再度出山,为你们这些后生做些辅佐事务。”
朱燃,朱可同时应声道;“爹爹,这才是咱们的爹爹!”
朱蓬盛又为陆采汀与自已斟满碗里酒,慢声说道;“我这个大女儿让我做父亲的揪心了一辈子,现在看来她也是非池中之物,贤侄你不知道,我这女儿在三四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病,连续高烧不退,浑身烧得通红,所请的郎中都束手无策,眼看女儿就要夭折,所幸偶遇一个过路的云游尼姑师太,师太给我女儿周身插满银针,再用真气贯注劳宫穴位,随后又将我女儿用水泡在木盆里,如此反复折腾两天,女儿给救活康复过来,但从此与水结下不解之缘,师太尼姑说她天性命里焱火过于旺盛,一生只能与水为伴,就收下她为徒弟,或三月,半年,或二年,三年就来传授她功夫,这丫头此后就在水里如鱼得水,御马河畔搏得‘浪里芙蓉’之称号,远近闻名,但她的水上功夫就竟高深到何等程度,老夫也不知道,这几年也没有看见师太来了……”
朱燃幽幽叹气,插话道;“师傅乃方外高人,早已阅透凡俗尘世,或许在某个清静的山洞里,或者菩提树下圆寂了……”
一代世外高人悄然撒手人寰,大家听后都不禁肃然起敬。
房里短暂沉默后,朱蓬盛端起酒碗与陆采汀相碰道;“贤侄,你的到来不但让老夫童心焕发,而且还牵动了我俩个女儿和我侄儿的感情,看来朱家与你实再是太有缘份了,咱们准备安排几天就来将军岙,东峤村找你,猛子与可儿留下不回来了,我与燃儿就正式接受你们的委任。”
陆采汀心里再高兴不过了,马蹄湾之行收获太大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他与朱蓬盛喝完酒,又再连连举碗相敬朱猛和朱家姐妹。
陆小虎见状,也连忙举碗一一相敬朱家人。
大家喝一阵酒,也纷纷离桌过来与曹九等人相喝,大坛酒水悬泉倾注,碗盏声响,酒碗波光浮动,酣畅淋漓,气氛异常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