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生死存亡之际,李三石大喝一声,在战马即将倒地的那一刹那,甩开马蹬,凌空一跃而起,顺势跳到了刘琦背后,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在刘琦回头欲要反抗的那一刹那,左手一把按住他的头颅,右手握着腰刀,往其脖颈处麻利干脆的一摸,鲜血顿时顺着脖颈处的刀缝喷涌而出,溅了李三石满身满脸。
李三石犹自不顾,沿着盔甲的隙缝,顺势一刀剁下了刘琦的人头,没了头的尸体随着马的甩蹄,晃动了一下便栽了下去。
李三石狠扯了一下马缰绳,稳住了胯下战马之后,左手提着刘琦的人头,右手腰刀高举,迎着王允成所在的方向,嘶声狂叫。
御营骑士们看到这一幕大受鼓舞,也都跟着厉声嚎叫起来,紫红色的脸膛上,都是无所顾忌的疯狂之色!
左军骑士们则被惊得一阵胆寒,攻势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因为李三石的勇武表现,双方的士气明显发生了变化。
眼看着李三石一脸狰狞的继续向中营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号称“铁骑王”的王允成也被激起了一丝火气,他脸含怒色,飞速地从鞍后摘下骑弓,抽出一根箭矢,拉弓引箭,嗖得一声箭矢飞速而出。
这一箭并没有射李三石,而是射向了他的马,一箭射出,王允成手下不停,又连发了两箭,仍是射马。面对奔驰中的骑士,射马显然比射人命中率更高,这时候,李三石距离王允成仅有二十几步。
王允成的第一箭,第二箭虽然都射空了,但第三箭却成功的射进了马儿的左眼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将李三石从马上甩了下来。
李三石慌乱中连忙缩头,双肩一拢,用肩后皮肉最厚实的部位着地,虽然摔得全身散架似地,总算没有跌断骨头。好不容易爬起身子仍觉得头痛欲裂,腹中内脏剧烈翻滚,一阵翻江倒海,口中阵阵腥甜,忍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以刀驻地,勉强使自己不倒下去,十成战力已去了九成九,性命堪忧。
见李三石终于中箭落马,王允成一阵狂喜,忙派出了几十个亲卫骑士前去收割他的性命。
几十个王部亲骑挥舞着刀矛,飞速地朝着李三石压了上来,眼中一个个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即将被乱刀分尸。
李三石身后的十几个御营骑士,有几骑见状立马勒转了马头,朝李三石落地的地方奔去,欲将其重新拉上马,剩余的御营骑士则负责拦截横冲过来的王部亲骑。
双方陡一相遇,便有数人被砍翻落马,有御营骑士,也有王部亲骑。
没了悍勇的李三石做锋头不断地开道破围,散落在四周的左部骑兵们大松了口气,在军校的指挥呼喝下,重新列队,御营骑士们渐渐被一波又一波冲上的左部骑兵们缠住,陷入了消耗战之中。
虽然御营骑士们各个悍不畏死,终究因为力战太久,迟迟得不到休整,疲惫至极,渐渐抵挡不住从四周涌上的左部起兵,露出了败象,一个个浑身浴血的勇士被砍翻落马。
此时的左部骑兵们已成功形成了四面的合围。把两百多御营骑士分割包围在了战圈之中,御营骑士们在追击溃兵时意气风发,几乎没什么折损,反在归途的时候,陷入了危机,折损严重,眼看着就是一个团灭的结局。
正当战圈内的御营骑士们有些绝望的时候,围堵的左部骑兵们突然一阵骚乱,紧接着战圈外响起了阵阵厮杀声,原本已经围得严严实实的圈子,突然破开了好几道大口子,数十铁骑接连涌入。
关键时刻,朱大典派出了总兵张天禄和总兵黄斌卿各带了三百亲卫家丁,出城前来解围,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
随着六百生力军的加入,左军好不容易形成的合围,一下子就被张、黄二部冲破。双方就这么纠缠着厮杀了开来,形势开始对左部骑兵们不利。
见是己方人马前来救援,御营骑士们各个士气大振,鼓起余力奋力砍杀。左部骑士们则士气大沮,战心渐失,一个个从进攻变为了防御,双方再次陷入了缠斗之中
一千余骑对阵八百余骑,数量优势已经不在,继续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王允成见状,知道此刻已是无法围歼九江城内的这支精锐骑队了,满脸的愤恨遗憾之色,早知道就多带些人马过来了。朝地上恨恨地吐了口浓痰后,他无奈的下了撤军令。
随着撤军的号角吹响,左部骑兵们如蒙大赦,纷纷摆脱了对手,随着王允成的中军大纛旗,如潮水般退去了。
张、黄二人事先已得了朱大典密令,外加兵力上并不占优势,也就没有追击了。留下几十骑负责放哨后,余下的纷纷下了马,打扫起了战场。
经过激战后的战场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有御营骑士的,也有叛军的,血流象淙淙小溪般流淌开,到处都是残矛断刃,残肢断臂,还有一些无主的马儿不停地在原地兜着圈儿,打着响鼻。
幸存的二百余御营骑士们,此时虽然各个甲脏发乱,连人带马,喘息不定,却都露出了喜悦之色。有几个中在身上的箭支还没拔去,鲜血顺着身体滴下去,嗒嗒作响,染红地上的黄土地。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从割下的人头数量上得知左军骑士抛下的尸体达三百具之多后,张天禄一脸的震撼,三百骑对一千五百骑,还能斩杀左镇的主力辽东兵三百人,御营新军骑士的战力有这么变态么?不是传闻只训练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