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满脑袋歪心思的卢瑞海,还有临走前眼神里充满了暗示的汤腾凯所想不同,我并没跟达夏发生什么“额外活动”(如果发生的话,总理一定会把我拖在通往西伯利亚的火车后面,一路从莫斯科拖到太平洋海岸)。洗了个澡之后,我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直到门外有人在敲门。“马克?”是达夏疑问的声音,“你在吗?”
“稍等,我在的。”打开房门,看到达夏的第一眼,差点就呆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达夏。看样子应该已经痊愈了(不会是因为听见有个可以展现自己“绝代风华”的宴会,病一下子就好了的吧?)。不仅好了,而且还比生病前更有活力了。此刻她的满头红发用不知真假的珠宝盘在了一起,耳朵上戴起了那对据说是耶娜阿姨留下的耳环,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单肩晚礼服,脚下是一双银白色希腊式高跟凉鞋。如果没弄错的话……这应该是我见过的,她最漂亮的一次。
长着鹰翅膀展翅欲飞的熊……不知道耶娜阿姨为什么会留这种造型奇怪的耳环。在伦敦从尤里的口袋里把它夺回来,还给达夏的时候,达夏兴奋地一把抱住我,还狠狠亲了我一口……
“马克?你怎么了?”回过神来,注意到达夏好奇地看着我。我觉得脸上在充血,有点不敢直视现在的她。
“挺好的……”我喃喃道,“对了,你最好把军装穿里面。可能会用上。”
“可这是单肩晚礼服啊!”达夏嘟哝着抱怨道,“怎么加衣服?”
“那就换一件不露肩的。衣柜里那么多衣服,外面又那么冷,不一定要穿着露出身体的某个部位才算‘适于正式场合下所穿的正式着装’吧?”
达夏噘着嘴,又嘟哝了一句“多此一举”就回房间了。大概到八点零五分,卢瑞海在门口静静等了五分钟(难能可贵的是,这家伙并没有任何不满。),达夏才姗姗来迟。这次她换了件鹅黄色的齐膝裙,军服的轮廓就像脸上郁闷的表情一样清晰可见。朝鲜人可真细心,还给我准备了一件苏联少将的军礼服。很感谢他们的细心,但我用不着。
我打开了已经干瘪的行军包。这个包的现存物品中,最重要的,就是那特制的风暴小组司令官军装了吧。
军服的其他方面没什么特点,只不过肩章上的将星是金质的,还有一个带着闪电的大风标志。领章也是金制的,小齿轮两侧衍生出两条覆盖了下侧的麦穗,齿轮上面拖着铁锤镰刀的党徽。右胸位置上不是如防弹钢板般的资历章,而是一道阵飓风里伸出了铁拳,飓风下是交叉的突击步枪。
“相比把防弹钢板挂在胸口,对联军战士而言,成为风暴小组的高层司令官是最荣耀的资历。”这是洛马诺夫总理在《关于风暴小组军常礼服设计修改意见》里对“资历章”的批注。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奇葩的设计。
“马克耶布卡将军?”卢瑞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有些焦急。
唉,指针不知不觉指向了八点二十分,不太来得及了。我收起遐想,以最快的速度把军服换好。两分钟后,我走出房门,挽住达夏纤细的玉手,跟着一脸紧张的卢瑞海走出地下室。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奇怪地看着卢瑞海,“既不是上战场又不是要你朗读年终汇报小结,你怕什么?”
“还有四十分钟,可是一个小时前,尤里调集了缴获的盟军制式空天飞机——盟军管他们的空天飞机叫‘大力神’?——又来了一次轰炸。人民军击落了三架来犯的敌机,但不幸的是……好几条主干道都被炸出了巨大的弹坑。很不幸,必须绕路抵达。但即使绕路,也不能在四十分钟里赶到。”
而迟到……会是很严重的失职。
“没关系,今晚要是迟到了,我会替你辩解的。”最后我对卢瑞海说。
此后走出地表直到抵达金主席的招待场所为止,没有人说一句话。街上糟糕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更让我佩服在这种场合还能举行宴会的人。
……
卢瑞海明显太悲观了。仅仅三十分钟之后,“胜利车站”就近在眼前了。但是我们低估了地铁站的深度,加上没有电,我们整整花了六分钟才走到底。从这条地铁的设计者和设计方案的批准者的角度来讲还是很明智的,只是他们可能不太考虑安全性问题。
我大致计算了一下。嗯,整个地铁站有一两百米深,即使基洛夫扔下的重型钻地炸弹也打不到这里。大多数地铁站在战时都是军事要地,但“胜利车站”有点不一样。没有人山人海的军队,没有堆积如山的物资,只有戒备深严的堡垒和井然有序的军队。
按理说,我和达夏这样的打扮,在这个高度戒备的地铁站里穿行是很引人注目的事,但是并没有。士兵们或蹲或站姿势都比仪仗队还标准,没有人会对经过的旁人行注目礼。我试着感应了一下,甚至没有懈怠松散的情绪。“他们是谁?”我问卢瑞海。
“领袖卫队,全朝鲜最精锐的军队!”卢瑞海的话音里带着一丝自豪,“我也算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你真能算金大帅的卫队成员?”我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怀疑。
“呃……我不算战斗部队,长期以来我都是负责后勤工作的……”
说话间,卢瑞海引我们到了地铁站的尽头,推门进入了调度室。调度室里只有几个吞云吐雾的军官,卢瑞海做了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