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即醉笑了笑,随手一扬纸笺,任它随风远去。他倒不怕那伙人似去年攻打太素坊那般公然明抢,因为月前天机师兄已陆续收到叶家的《万安集》、《行军策》,太素坊的《太素玄经》以及云踪派的《苍云经》已然被夺的情报,鉴于此,天机师兄早已做了完全准备,不但将大典开办地点设在摇光殿前,还命文殊坐镇摘星楼以楼顶星盘掌控七山,又将与星盘有着联系的灵符发放至扼守七峰各个要道的弟子手上,只要稍有异动,文殊便可通过灵符获知危情从而开启护山大阵。
而就算没有护山大阵,天权,天璇,天玑,天枢四峰与玉衡峰相连的道路只不过是一道道长达数百丈的黑锁,其上终年罡风环绕本已行走艰难,加之冬月来临现已变得湿滑无比,所以就算天机,天魁,天相三位师兄不敌致使摇光,开阳,玉衡三峰接连失守,那这四条横亘天机的锁链将让那些等闲武人望而却步。
只是,如此一来当可高枕无忧了么?
即醉望了一眼那随风消失在檐角的纸笺,悠悠道:“本以为七人之中就属我最清闲,可现在看来,还不是天生劳碌贱骨头。”
即醉自嘲一笑,自后殿檐脊上一跃而起,身形初展便见巨阙闻风而动,托着即醉冲霄而去。彼时、乘着酒兴引吭高歌,而那五音不全的嗓门却让人不敢恭维,好在云端之上并无他人,可依然苦了身旁并行的白隼。须臾,白隼忽然急冲在前,忽又盘旋于空,跟着尖厉长鸣似在抗议,只不过即醉却听出了其他的味道。
它是在催促,亦是在示警!
一瞬间,阳光为之一黯,仿佛是在惧怕那声声凄厉的隼唳。
“嗯?!”
即醉双眉微剔,面色一凝,即刻回转身形踏剑俯冲而下,其下是天枢峰的一片深林,虽然木叶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但仍可瞧出身穿道袍的五六名昆仑弟子正遭受团团围攻。草木乱舞间,刀锋似银芒;鲜血飞溅中,旧伤添新创。
无声的杀意充斥着深林,残酷的刀锋收割着生命。即醉踏剑俯冲至一半,昆仑弟子也仅剩下两名还在兀自苦苦强撑,而对方非但没有一丝小觑,刀光中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们训练有素,极尽冷酷,配合默契似是久经沙场!而那双双瞳孔中散发的嗜血与狂热根本不似人类所有。
是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一群尖嘴猴腮,样貌可憎的妖族,而他们胯下的坐骑也不是马匹,而是一只只比马匹敏捷数倍的灰狼!
即醉见着此等危境,酒意瞬间全无,他无暇细想这些妖族到底是如何进入天枢峰的,也根本来不及等到安全的距离再驱使飞剑攻敌,只瞧他离地面仍有五丈之高,便急急高喝道:“妖孽,休得伤人!!”
喝声高亢,如闻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