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名妖族齐地一惊,抬头来望就见一柄巨剑猛然砸来,电光石火间那为首狼人竟以手中斩马刀挡住了巨阙,是的,他居然挡住了,然而仅仅是一个阻滞间,他便连人带刀遭巨阙一分为二,落得个横尸当场。
那余下十几名妖族见着此等情形身形也不禁霍然一震,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可旋即竟是重整队列,双双灰眼中流露的不是恐惧而是冷静,一种终于遇上强敌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冷静之色。
即醉面上一寒,对着身后云和,云广二人大喝道:“退后!”
言犹未了,只瞧这群妖族俱都舍弃了沉重的斩马刀,纷纷拔出腰间的犹如月牙般剔骨刀再度结阵绞杀而来,他们这般做自然是看到了方才队长的结局,他们也勇于吸取教训,知道细节决定成败,只是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
舍弃笨重的斩马刀本想以速度求胜,可没想到座下灰狼固然敏捷,可这即醉身形尤为飘逸,他们攻势凌厉,犹如毒蛇般精准刁钻,却仍不及那巨阙势沉如山,犹如铁板飞袭。
彼时、座下灰狼哀鸣不断,同伴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可他们有他们的荣誉,直到最后一名妖族从灰狼身上滚下,仍旧无任何一名妖族趁机溃逃。只是败局已然注定,而此刻即醉正一脸寒意地横擎巨阙指着那名妖族道:“说!!你们可是来自万寿山?那慕容恪又在何处!”
那妖族无言哂笑,片刻,疯狂叫嚣道:“都得死,死,死!哈哈哈……”
即醉一愣,那身后云广,云和亦是不知其意,谁料刚及步至狼人身前,就瞧他忽地满脸痛苦之色,嘴中跟着溢出一条血痕,显然,这名妖族什么都不肯说,竟是咬舌自尽了。
即醉见着一怔,他知道事情开始棘手了起来,若万寿山的妖族个个都如此悍不畏死,该如何是好?最关键的是他们是如何混入摇光峰又如何来到天枢峰的?还有没有其他埋伏藏匿在天枢峰上?
云广见即醉一脸阴沉杵在原地不言不语,心下一顿,望了一眼昆仑派弟子的尸首,尽管心中依然哀切万分却仍强打精神,道:“七师叔,我们本是由天机道人分派在山碑仙典四周,以防妖族趁虚而入谋夺仙典山碑,只是不知为何,这些妖族对我等的行踪了如指掌,我等还未到那仙典山谷之外便遭了这群妖族的埋伏!”
即醉一惊,肃道:“这么说,仙典此刻已在妖族的掌握之中?”
云广道:“埋伏我等的妖族一路追击而来,现在全都在这里,至于仙典山谷中是否另有妖族却不得而知。”
即醉眉头一皱道:“那灵符呢,已通知文殊了么?”
云广神色一黯,眼光望向仰倒在血泊中的一名昆仑派弟子,面上哀色更浓道:“在云谦师弟身上,只是现在浸了血水多半已不能再用,但若是没有失效,这会儿文殊师叔早应有行动才是。”
即醉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旋即肃然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此地离摘星楼并不远,你二人速速前往后山通知文殊师叔,让他用星盘设法通知远在摇光峰的天机掌门师叔,他知道会怎么做,一定要快!”
云广道:“那七师叔你呢?”
“我先况。”
云和一惊本想劝师叔不要孤身前往,可瞧他剑光去的极快,只得打消了念头。回头来瞧那师弟云和一直杵在那里闷不做声,身上道袍早已是染就多处血痕,心中不禁颇为担心道:“师弟,你伤势如何?要不,你先休息会儿再往太和殿去,叫来守在那里的同门来收敛这些师弟们的遗体。”
“不!”
云和突然一声怒喝,铁青着一张脸指着倒在血泊中的同门师弟道:“师弟我这点小伤与死去的同门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咱们还是快些去往摘星楼,我担心其他山峰的值守弟子也会遭到同样的厄运!”
说着,只瞧他握着道剑的手隐隐发抖,显然此时胸中已是波涛汹涌,悲愤难平,只不过方才七师叔即醉在场时才没有当场发作出来。云广见着微微叹了一口,他是了解这个师弟的,是以拍了拍云和肩膀以示安慰道:“好,咱们一起去。”
“嗯!!”
突然,就在二人刚要离去之际,一声银铃声响无端闯入耳中,跟着却是一连串娇笑道:“二位师兄,这是要忙着去哪里?”
“谁——!”
云和,云广二人面色一变,双双望向出声处,见着来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叮当姑娘?”
叮当仍是穿着那袭雪袄长裙,样式虽不华丽却是大方得很,面上笑靥如花,笑容虽不娇媚却是乖巧得很。只是此刻叮当看起来无论多么人畜无害,她都不应出现在这里,而面上的笑容无论多么乖巧都不应在此时展现。
见着满地尸首还能笑出声的恐怕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这叮当当然也不是人,她的真实身份二人一早就已知道。再看看地上那妖族尸首,双双不禁变了颜色。
云和不似云广那般还有着诸般顾及,一抖剑身,当场喝问道:“妖女!这些妖族可是你的手下!”
云和这般态度不足为怪,叮当笑了笑,忽道:“本姑娘若说不是,二位师兄能信么?”
当然不信。
云广拉住激愤中的云和,上前微微一揖:“我倒是想相信姑娘,但事关人命和敝派安危,姑娘又突然出现在此地,恐怕就算有理也需慢慢厘清,所以不如与我二人先去文殊师叔处,如何?”
叮当笑道:“若本姑娘不答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