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的死是离雪亲眼看着过去的,小程子又再次的死在了她的眼前,让这般年轻的丫头如何的承受......
顔溪那日看见,她偷偷的将一包的东西拿了出去,虽装作若无其事,但顔溪知道,那里面,是离雪花了很多的功夫,为她腹中的孩子绣下的一针一线。
一夕之间,离雪似乎长大了许多,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变了,或许是早就变了,只是她刚刚发觉罢了。
从未有过人再提过敏感的话题,只当是从未发生过一样,顔溪过得很轻松,但却......很自责。
关于这个孩子,关于小程子,关于魑魂,甚至是......关于离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总是想保护他们,可到头来,却都是他们在保护着她,搭上的,是那般年轻的生命。
到现在,她始终不肯原谅自己。
顔溪轻笑,这丫头越来越懂得照顾别人了,“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怎的跑得满头大汗的。”
“还不是非冥!”楚沫雨撅着小嘴儿道:“本来玩得好好的,突然间就要回来,问他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或许真的有什么事呢,你该体谅了些。”对于非冥,她是既霸道又任性,活脱脱一个被男朋友惯坏的小女人。
......
“方才在集市,我好像看到了司徒飞羽的声音,待我上去查看时,人已没了踪迹。”非冥如实的汇报,那身影,他应该不会认错。
沧枫道:“这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成,上次娘娘那笔账,我们还没跟他算呢,自己找上门来了也好,省得我们去查了。”
“尚音音可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那夜之后趁机逃跑,便没了踪迹。”非冥道。
事无巨细的,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这日,顔溪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不再清瘦的脸怔楞了片刻,看到离雪正要将她的头发绾成妇人的发型,便立即阻止道:“就随便的放下吧,这样舒服些。”
离雪点点头便照做了,没有多余的话,顔溪瞧着心里有些难受,转身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可还在怪我?”
离雪一愣,随即便要下跪,顔溪忙托住了她,“奴婢怎么敢怪娘娘呢,奴婢只是怪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是奴婢挡了那一剑。”
顔溪怔楞了半晌,本有些难受变得越发的难受了,这丫头到底在说什么!
方要开口相问,又听得她道:“奴婢该挡那一剑的,这样的话小程子便不会死了。”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离月走了,小程子也走了,就剩奴婢一个人了......”
顔溪伸手拭去滑落的清泪:“你怎会是一个人呢,你还有我啊。”
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太过于虚伪,有她又如何,他们的死不都是她造成的吗?若不是跟着她,或许他们会活到老啊。
心里难受得紧,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丫头,踌躇犹豫间,门边突然传来一声不悦的声音:“整日这般愁眉苦脸的,是要惹得你家娘娘心里更不痛快吗?若是不想伺候了,朕可以马上打发了你去别处,眼下不是在宫里,朕给你一条路,你可自行离开。”
顔溪一惊,眼见着离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恨不得上去堵住君夜尘那张嘴。
“皇上饶命,奴婢只是,只是......”
君夜尘不耐烦的摆摆手:“出去罢。”
离雪仰着脸将顔溪望了望,含着泪的出去了,顔溪本想叫住,却被大步而来的男人搂在了怀里:“不用管她。”
顔溪低怒道:“如何不管,她年纪还小,经历了这些事心里肯定是难受的,你说话也太过分了些!”
君夜尘揽过娇躯,抱坐在大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部,顾左右而言他:“这几日真是没白补,确实圆润了许多。”
顔溪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奈何抵不过他的力道,尝试了几次便只好作罢,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半晌没吭声。
男子见他不说话,皱了皱眉头又道:“你总是有各种的理由跟我置气,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顔溪嗔了他一眼:“你好歹是一国之君,这样妄自菲薄做什么。”
男子哑然,在口舌上,他好像总是赢不了她,额头在她的肩颈处蹭了蹭:“过些日子,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们便回宫。”
“我不回去了。”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引得本来还心情不错的男人倏地变了脸色。
沉声道:“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此次若不是朕赶过来,莫说一个奴才,就连你也得搭上性命了。”
顔溪心下一痛:“不需你时刻的提醒我他们是为何而死的,我心里清楚得很!”
君夜尘深叹了一口气,忍着心里的怒火低声的劝慰:“听话,随朕回宫去,那日是朕喝醉了,才做了那糊涂事,但朕再没碰过她一下。”牵起她的柔夷浅浅的嘬了一口:“此次回去,朕便封你为后。”
顔溪以为自己听错了,楞了半天,道:“你莫不是说胡话诓我吧。”
轻轻的在她的秀挺的鼻子上一刮:“朕脑子清醒得很。”
他以为她是因为颜清念的事而离宫?可事实上并不是,她只是厌倦了宫里的生活,她越来越无法接受他身为皇帝必须有的三宫六院,她怕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下,早早晚晚的会被精神折磨死。
颜清念的事,不过是让她的计划提前了些而已,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