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尹琮这一手如雷霆闪电般迅疾轻快,阮惜芷不由得喝了一声彩。那角落里的汉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呆,随即听到陆尹琮对他道:“阁下快走,你这被剃发之辱,今日教兄弟给你报仇在这几个鞑子身上。”那人抹干眼泪,正义凛然道:“兄台,你这份大义,兄弟没齿不忘。今日你出手相助,我岂能拂袖走了?我必要和兄台一道和这帮鞑子周旋。”尹琮问道:“阁下可会武功?”那人惨笑道:“会武功还能让人剃了头发?”
那几个蒙古汉子被打后,回头望着那为首的汉人,等待示下。那汉人慢慢起身,看着陆尹琮,用带着陕西口音的汉话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武功?”陆尹琮听了,剑眉一竖,喝道:“你好不愚蠢,以为我会说给你听么!你身为汉人,却给蒙古鞑子作恶狗,还剃了个蒙古发型!我这位大哥是被迫的,而你却是愿意的!当真是无耻至极!”那人微微冷笑道:“你今日是自寻死路。”
惜芷看到那人手上青筋暴起,显是武功不弱,心中一阵惶急,轻声道:“陆大哥,你……你小心些。”她见陆尹琮危险,好像有千言万语哽在胸怀,欲说给他,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这样一句不疼不痒的言语,可她眼眶微湿,手心冒汗,目光紧紧地盯着陆尹琮,心早已快要蹦到了腔子外。
陆尹琮看到眼前这人青筋暴起,知道他功夫不弱,而自己的内力现下大约已恢复了七成,却也不知能不能打得过他。他在危险之中听到了惜芷这样一句话,饶是这句话多么平常,他也不自觉地心中高兴,他不顾敌人是否出招,还是侧头望向惜芷,轻轻一笑,道:“芷妹,放心罢。”
店中老板看到两方要打仗,扑地一下跪翻在地,大声哭号:“请几位大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实在说不了就请到外面去打。外面地方宽,小店是个小本生意,损了店堂,小店也就要关门了!”
陆尹琮是决计不肯毁了这小店的,他对那为首的汉人道:“我们到外面去打,你们一行人一起上。”那汉人冷笑道:“哟,好大的口气!”说着便往外走,那些蒙古人也随着。尹琮对那汉子道:“阁下不会武功,到了外面恐怕会被伤到,还是和我的芷妹一块儿在这里稍候罢!”
惜芷听他道“我的芷妹”时,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能这般称呼自己,忧的是他毒未祛全却要和那般多的练家子打仗。她知道自己硬要出去他肯定不让,便对那汉子使了个眼色,对他道:“陆大哥,你万要小心!”只见尹琮一笑颔首,便出门外去了。
陆尹琮刚一出门,只听“呼”的一声,一柄飞爪百练索朝自己右肩挥来,陆尹琮身子一侧,飞爪挥了出去,陆尹琮长棍搭住那绳索,右手紧紧握住长棍,旋了几个圈,那绳索登时牢牢缠在那长棍上,陆尹琮猛一用力,这飞爪百练索立时从那袭击的蒙古人手中脱离,飞将出去。
那为首的汉人双目射出一道寒光,盯着陆尹琮道:“功夫不错。”陆尹琮定睛一望,只见面前的蒙古人分列在那汉人身后,手中有的拿着飞爪百练索,有的拿着腰刀。这汉人却没有兵器,看来手上功夫了得。
陆尹琮心想:我须得将这些蒙古人都制住,倘若有一个人进了小店里拿了芷妹和那个汉子,那可大为棘手!他这般想着,一个小梅花棍法里的“纷纷点点”便使出手去,他身子随即跃起,长棍仿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清丽而迅疾的长虹,落下时竟毫不差错,棍梢沉重,点在那些蒙古汉子身上。这些人被点中后都踉跄跌倒,疼痛难忍,难以站起。陆尹琮正待补上几棍,那为首的汉人猛然出手,拍向陆尹琮肩头,陆尹琮只感到脸侧一阵凌厉的疾风,连忙向侧翻去,险险避开这招。他后退站定,长棍摆个起式,心中已暗道此人掌法颇不简单!
那人也不啰嗦,向前三步欺身而来,掌法极快,狠厉非常,每一掌都携着极重的风,似乎风里都夹杂着发狠毒辣的意思。陆尹琮长棍御身,可还是暗暗心惊,他暗道此人不仅掌法快速,教人心惊胆寒,招架忙碌,且掌掌又后劲十足,狠厉无比,他不禁暗叫:“惭愧!我拿着兵器,却和一个赤手空拳的打成平手!”
那人蓦地变掌为爪,袭到尹琮后背时狠命一抓,陆尹琮后面衣裳登时破烂,露出来的地方被抓出深深的三道血痕,只听旁边“啊”的一声惨呼,陆尹琮不及去看,忍着剧痛,长棍逼近自身,向外斜出圈转,将那人逼开。
原来惜芷知道陆尹琮肯定不会让自己出去看,但是还是在他出去后和那汉子跑到了外面驻望。此时她见陆尹琮被抓到,关心则乱,一声惨呼便即出口,真个好像她自己受了伤一般。
惜芷看到尹琮疼得紧蹙眉头,忽而他转过头来望着自己,清眸转了转,眸光里充盈着担心和紧张,惜芷鼻尖一酸,忙地喊:“你小心啊!”那人一个“怒虎咆哮式”,又伸爪袭来,尹琮不及回应惜芷,身子一侧,长棍斜出直取那人左肩。
三四十招转瞬即过,陆尹琮渐渐发觉这人一味只攻不守,仗着掌法快速狠厉便门户松散,陆尹琮渐渐也加快了棍上速度,想要觅得空隙给予眼前人致命一击,可那人一双肉爪便似深秋的雨点一般密集袭来,陆尹琮虽有此心,可一时之间还是不得良机。
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