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水后,如同飞鸟入林,立即展开身姿,游得飞快,不一会儿便赶上了刘广致和任昭儿。而身后的元兵,识水性的本无几人,下水后也没有三人游得快,怎能追赶得上?
却道三人在水中游着,而陆尹琮三人那边却还是在杭州路内找来找去。乔洛怯道:“这城中这般寂凉,三哥到底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啊?”
宋文璩道:“不知道,我们只得自己找找。却也不知他们三个跑到哪里去了!”尹琮笑道:“四哥无须担心,待会儿走着走着说不准就遇到了!”
几人不知不觉间,行转到了右侧街道上,又走了很远一段路。突然,长街上现出了一队兵士,仿佛阻挡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往下走似的。陆尹琮道:“四哥,十四哥,咱们上吧,鞑子自取灭亡,我们得成全人家不是!”于是飞身上前,长棍携着一股烈风,仿佛铺天盖地的海浪席卷而来。
这队兵士不是三人敌手,抵抗不多时,尽皆做了黄泉路上人。这宋文璩道:“这些鞑子这般地阻拦咱们,说不定咱们走的路是对的!”陆尹琮道:“那咱们赶快继续找吧!”三人快步赶去,越走越通向杭州路的右城区。
倏忽,又有一队兵士来袭,表情甚是紧张,尹琮道:“这些人这般警惕,看来这条路是走对了。”三人又是上前一番打斗,将这些蒙古鞑子尽数杀退。
三人一路走着,不时遇到阻拦的一队队蒙古士兵,越往后的蒙古兵神情越紧张,三人打杀之余,愈发肯定霍泰风定在这片区域上。
水声淙淙,隐隐地回荡,未几,三人来到一片空旷平野处,而前方就是一条长河,水光悠悠,不知通向哪里。三人转了方向,沿着河一路走着,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只听不远处马蹄声攒动,三人一瞧,却见一个巨大的正圆阵型黑压压地摆了开来,而一座黑塔屹立河边,半侧竟是还浸在水里。
宋文璩眼见着这派景象,不禁道:“看来在这黑塔中无疑了。”乔洛怯问道:“这是什么阵法?”尹琮道:“这阵法看起来绝不像是随便摆出来的,难道这江浙省里还有人习这摆阵之术?”
原来这霍泰风确实藏匿在这黑塔之中,这卫清俊怕厓海会的人找到,特地安排了几队兵士在路上拦杀。他在这黑塔之旁摆了一个绝妙的阵法,这就是他前些时日一直在纸上画的,如果元兵拦挡不住厓海会之人的话,那他也可以用这阵法来阻截。这阵法玄妙之至,他当时画出来时还兴奋了好一会儿,特地在江浙官员面前演示给了所有摆阵的士兵看。张无轼那时还说,有此阵法,厓海会反贼定是无路可逃!
这圆阵里面,有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现下正伫着两匹马,马上之人一为叶之文,一为叶襄。卫清俊当前不在,在此处守望的便是这两人。
叶之文看到了三人,大喊道:“反贼,你们那兄弟便在这黑塔里,你们若有本事,便破了这阵法,救得他出来!若没本事,哼,也别总一天到晚吹牛皮,我看啊,你们这厓海会也就那么回事!”
宋文璩道:“尹琮,十四弟,你二人武功高强,我们就冲进去吧!”尹琮道:“四哥,你确定三哥就在这里么?”
宋文璩仰头望了望那黑塔,漆黑的塔身仿佛要与夜色融成一体,在水汽朦胧晕漾的衬托下,自成一派威严气度。他点点头,道:“如果不在,谅这江浙省的官员也不敢亲自到这儿监看。”尹琮和洛怯一听,都觉有理,不由得望向那变化莫测的圆阵,都想着就算是搏了身家性命,也要破此阵法,不管怎么说,也要到塔里走一遭!
陆尹琮长棍摆了个起势,乔洛怯长剑泠泠出鞘,立在陆尹琮身侧,宋文璩也抽出长剑。三人直视圆阵,半点不敢松懈,而摆阵的士兵更是大气也不敢喘,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突然间,好似树上摇摇欲坠的叶子蓦地被风吹落,众人只觉飞影急掠,而寒风立至,棍剑之风好像都要撩到自己身侧了,原是那三人已冲进阵里来了。元兵惶急,可还是移动起来,圆阵瞬间开始旋转,将三人裹在其中,片刻难以出去!
陆尹琮、宋文璩和乔洛怯三人见硬冲难以到达塔前,便想飞跃而去,可尹琮跃起而落,只发觉自己仍是身在阵中,不能脱身!宋文璩双脚刚一落地,心中不禁暗暗叫得坏了,原来他们三人这一跃,竟是都教这阵法割裂开来,分别落在了不同的地方,再难聚合!
宋文璩功夫没有尹琮和洛怯高深,周遭枪星点点,刀光烁烁,一时之间他竟是落了下风!突然之间,宋文璩后身被砍了一刀,他身子微微一颤,还是回身一剑刺死了敌人。身后剧痛袭来,教他几乎难以站立,可宋文璩心想绝对不能拖累尹琮和洛怯,便还是死死挣扎。身后的血汩汩流着,滴在地上,好似黑地里绽了几朵血色花。
宋文璩自知受伤,力气已经使不出来几分了,便长剑轻挑,以快制敌。只见他剑尖宛若挥毫的墨笔,点向敌人,便如在奋笔疾书,元兵见他变了招式,多数人闪避不及,都被宋文璩长剑刺中。宋文璩使剑非常轻捷,变数极多,与他对招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下一招使的是什么,一时之间,这元兵竟是再伤他不得!
蓦地里,宋文璩一剑虚劈向左侧兵士,兵士后退了半步,他转身一剑挥落右侧兵士的枪头。这时,圆阵转动,左右两侧分别换了一批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