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之冷冷地瞟了地上的刘婵媛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是真的没救了,准备身后事吧!”
刘婵媛抬起头,眼里带着怨恨,撕这嗓子喊:“你看都没过去看,怎么知道没救了!”
大周氏抬不起头,可她看不见刘婵媛,慌了似地用眼睛在寻找,“婵……”
话未完,她咳出了一大口血。
刘婵媛顾不了求刘惜之,忙回去大周氏身边,大周氏看了刘婵媛,又重新笑起来,又想抬手去摸她的脸,手抬到一半,无声地掉下来。
刘婵媛滞了滞,一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大周氏笑得发僵的脸。
她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
“娘……”刘婵媛扑倒在大周氏身上,泪水倾盆而下。
“夫人……”刘三老爷喉头哽了哽,像是被什么堵住他发声一般,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才把这堵住吞了下去。
他伸手去把大周氏墨黑晶亮的眼睛阖上。
缓缓地道:“你娘去了。”
围观的众人,心头不知何滋味,既可怜,又不值得可怜。
这一幕都没入到小周氏眼里,她只紧紧地抱着荷姐儿,仿佛一放手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一般。
刘大老爷难得一次,拍了拍刘三老爷的肩膀:“人走了,该准备身后事了。”
刘婵媛忽然从大周氏的怀里抬起头。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刘惜之,恨不得拿她碎尸万段,她跪着走到刘老太爷面前。
她额前还有刚刚磕头而起的一个红印。
这曾经是刘老太爷最疼惜孙女,如今搞成这样……
刘老太爷默默地闭了闭眼。
“祖父,我娘没了,我的脸毁了,可这一切都是刘惜之这个贱人的所作所为。”
刘婵媛抬起头,不怕别人恶心她的脸,直视刘老太爷。
刘老太爷还没出声,刘老夫人就抢声道:“什么,你再说一次。”
刘婵媛悲悲戚戚地说:“祖母,当日孙女被囚禁在东厂的大牢,是被刘惜之这个贱人一刀一刀地把脸划成这样的。”
其他众人面面相觑,竟是一声不敢吭,今天的刘府够看的了!
刘老夫人第一次对刘婵媛呵斥道:“为什么,你回来的时候,我们怎么问你,你硬是一个字都不说,如今引狼入室,还害死了你娘。”
刘婵媛泪如雨下,“刘惜之她威胁孙女,若是我说出去,就……如今我娘死了,我就不顾忌了……”
刘三老爷定定地看着刘惜之,不知在想什么!
刘二老爷瞳孔变大,一下子血丝就冒了出来,他一个箭步走到刘惜之跟前,“真是你刮的吗?”
刘惜之目不斜视,道:“是。”
刘二老爷怒极攻心,一巴掌甩了下去,厅堂里响亮地“啪”一声。
“畜生,她是你姐姐。”
刘惜之一个踉跄,跌入赵文轩怀里,她的半张脸都红了起来,眼冒金星,嘴角溢血。
赵文轩怒视刘二老爷,如果此人不是刘惜之的亲爹,此刻绝对身首异处了。
刘二老爷被瞪得缩了缩,后退了半步,刚才的熊熊烈火,不知是因那一巴掌,还是因赵文轩的那一个眼神。
赵文轩把目光收回,看着怀里的人,柔声道:“还好吗?”
刘惜之半响才回神,差点把她打得魂飞魄散。
“没事。”她摇了摇头,推开赵文轩。
刘婵媛看着这一幕,心肝都在颤抖,气得嘴唇发紫,她的脸没了,她的太孙没了。
刘惜之看着刘二老爷,眼里无悲无喜,就像看一个陌生至极的人,“当日你一句没问,就定了娘亲的罪,今日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毁她的脸,就打了我。”
刘老夫人“哼”了声,“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还想狡辩,来人,给我绑了她。”
刘二老爷慌了慌,正想问为什么,刘惜之已经别过头不看他,她看着上首的刘老太爷。
“祖父,当日东厂出的公文,你必是看了的。”
刘老太爷点了点头。
刘惜之继续道:“刘婵媛居然在孙女的茶水里下了春药,企图让孙女与荣伯府的马夫送做堆,这是何等的毒计,孙女差点一辈子就毁在了她手里,敢问祖父,此罪又如何算?”
“你胡说!”刘老夫人厉声喝道。
刘三老爷再次像是听到天外飞仙般,不敢置信地在刘惜之和刘婵媛脸上来回看。
“祖父祖母,孙女犯下的罪自有你们来罚,当日孙女已经东厂的大牢了,也自有东厂会惩治,可刘惜之串通东厂的人,硬是闯了进来,毁了孙女的脸,她还不如杀了孙女呢!”
围观众人唏嘘一声。
刘老太爷老脸成猪肝色,张了张嘴,“婵姐儿是不对,可你……”
后面半句,也不必毁了她的脸,刘老太爷在看到赵文轩寒如冰潭的眼而停住。
刘三老爷站了起身,缓缓地走到刘婵媛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芝姐儿啊?”
刘婵媛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第一次心底有了心虚,岔开话题道:“爹,刘惜之她害死了娘,这些和尚都是她找来的,什么府里闹鬼,也全是做出来的,刘府这么多年,从未闹鬼,为何她回来了,就闹鬼了。”
刘惜之在心底冷笑,她真是一语中的。
刘老夫人颤抖着身子,手里的拐杖跟着瑟瑟发抖,丁嬷嬷忧心地看着,忙顺她的后背。
“真是天没眼,招了这么一个鬼神回来……”刘老夫人目露凶光。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