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挣开了莫小邪的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明黄帐幔围绕,满床榻都是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被子,自己身上仅仅传了一件薄薄的里衣。时昔挪了挪位置,正面对着莫小邪。
莫小邪仍旧阖着眼睛,俊美的容颜在时昔面前展露。
“你对我做了什么?”时昔有点心虚的看着莫小邪,双臂环绕在胸前。
莫小邪眼皮动了动,又继续阖上,翻了个身,慵懒道:“朕忙了半夜,刚刚躺下,能做什么?”
时昔愣愣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拎起外袍,又放下,这衣服都是昨天大典的时候穿的,今日是决不能传了,可是有没有其他的衣服,要不喊一喊织凡?还是自己下去找?
思忖了片刻,时昔看莫小邪长睫微垂,呼吸浅浅,一副已经入睡的模样,遂蹑手蹑脚,准备从床上爬下去。
没想到,时昔的脚丫子刚刚跨到莫小邪的身边,莫小邪忽地一个翻身,长臂一捞,手掌捉住时昔的脚踝,随手一拉,时昔就惊呼一声倒了下去,狠狠地摔在被子上。
人还没有起来,莫小邪已经欺身覆上,隔着被子裹压着时昔,惺忪凤眸微眯,“这么着急准备做什么?”低醇的嗓音沿着耳畔蜿蜒流动。
时昔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得有点紧张的眨眨眼睛,干涩道:“我哪儿也不去,就是起床给你准备点吃的,你不是说忙了一夜吗?饿不饿?”时昔忽然热情起来,就好像真的打算那么做似的。
莫小邪薄削的唇瓣微微一勾,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时昔的心思,修长的手指划过时昔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拍打着时昔脸上的毛孔,“不用,我不饿,你让我抱一会儿。”
说完,莫小邪扯掉两人之间阻隔的被子,倾身抱住时昔,将脸埋在时昔的肩窝里,长睫在再次阖上。
时昔就僵直的任由他抱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小邪的呼吸逐渐平淡稳定,时昔却怎么也睡不着,莫小邪在自己的身上趴着,虽然两人更亲密的事情也曾做过,但是时昔的心不知为何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皇上,郭大人求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幔之外,悠然响起织凡清脆的声音。
“嗯,知道了。”莫小邪沉沉的应了一声,却不见起身,时昔张开眼睛,正对上莫小邪微眯的双眸,
“还不起?”时昔灵动的双眸一转。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离开?”莫小邪抬手抚上时昔额前的刘海。
“我这不是怕耽误了你么?”时昔浅笑着,其实是心中另有打算,自己体内的气息对莫小邪身上的催血蛊既然有压制的作用,那她就要好好研究一下,看看那天不乖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小邪轻哼一声,刮了一下时昔的鼻尖,起身下榻。
莫小邪走后,时昔起床,已经是半中午了,在织凡和绣凡的伺候下,时昔简单洗漱,吃了点东西,就将宫中所有的人都支了出去,也是这时,时昔才注意到自己住的竟然是莫小邪的寝宫龙吟宫。
大历前朝的规矩,一向是妃嫔侍寝时被送入龙吟宫,完事了之后就会被送回去,但是莫小邪竟然让自己在这龙吟宫宿眠,实在是乱了规矩,时昔心中又是喜又是忧。
一时间,喜忧参半,时昔把人都支走,理了理心绪,在龙吟宫里四处转了转,也找不到简便的衣服,自己身上这一身实在是太笨重,太麻烦了。
无奈,时昔只得挑了一件莫小邪的便袍,胡乱的往身上一套,但莫小邪的身材高大,又岂是时昔能够驾驭的?衣襟缠了又缠,腰上也掖进去好多,袍袖挽了又挽,总算是便捷了许多。
时昔打了蒙面,足尖一点,快速的越出龙吟宫,直奔远处的寒梅宫去了。
之前就一直在研究自己体内的血液变化,时昔曾经从自己身上采下了许多的标本,这也是为何,近来她的气色一直在变差。但是之前取下的血液样本都放在寒梅宫,现在也只能去取回来。
而起,昨日之事之后,想着现在高君雅也因该清醒了,时昔也想去看看高君雅和不乖,至于要不要告诉高君雅自己是时昔,时昔还是有些犹豫的。
若是告诉了高君雅,高君雅难保不会将这件事在众人面前拆穿,到时候,自己这个假冒皇后的罪名上身,自己有麻烦倒是小事,莫小邪又要为难,他现在刚刚登基,自己怎么能给他帮倒忙?
但高君雅对自己又是一片真情,自己死了,他定然会伤心,到底该怎么办呢?
时昔犹豫纠结的时候,寒梅宫已经近在眼前。
经过了昨日的惨烈,寒梅宫的守卫显然加强了,一片片人丛林立,何堂领着一大队大历的守卫四处巡逻,而午风铃则带着东宁的扈从在大殿周围巡视。
隐身在飞翘的屋檐之后,时昔探头探脑的往正殿那里张望,正殿的大门紧闭,一扇窗子却是虚掩着,透过窗子的缝隙,似乎能看到一个人影僵立在离窗子不远的地方,那人会是高君雅吗?
自己又该怎么进去呢?现在背负着皇后的身份,进去看东宁的太子着实不妥,硬闯又绝对不行,不能惊动这些巡逻的人,不然又要闹到莫小邪那里。这个关键的时候,怎么能给莫小邪添麻烦。
左思右想,时昔眼珠一转,纵身翻越,轻飘飘的落在偏殿的屋檐上。
四周人来人往,偏殿的守卫显然也加强了许多,但是明显没有正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