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道菜传上来开始,长安公主的眼睛就要直了。舌尖在嘴里快速的舔着,就差口水流出来了。
宫女们传膳的速度,其实还是很快的。但是,对于长安公主来说,却似乎是过了很久。
终于,主菜上完了,再也等不及了。
“父皇,快坐下用膳啊。”
“嗯,好,你先用吧。”
“好。我就先用了。”
说着,长安公主就开始吃了。那吃相,说多难看有多难看。似乎地狱里来的饿死鬼,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看的元亨天子既心疼又吃惊。
怎么了,难道是在那里没吃过饭吗?怎么就饿成了这样?这食量也大大增加了,也不挑食了,什么东西离自个儿进,就吃什么,先吃到嘴里再说。
“长安,慢点吃,别噎着。”
“不能慢,那个天杀的贾老四说了,当兵的,吃饭要快。那边儿都开拔了,谁还会等着你吃完饭再走?敌寇来进攻了,难道还会等着你吃完饭吗?”
话倒是有些道理,可一个女儿家,如此吃饭,也实在有些……。
看来。长安在那里的日子,过的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好啊。
如风卷残云般,长安公主就吃完了。元亨天子吃了些,就不吃了。
“父皇,您用完了?”
“嗯,用完了。”
“诗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剩下的扔掉了,就浪费了,能不能赏给立春他们几个吃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知道爱惜粮食了?也知道体恤下人了?
“好,就赏给她们吧,你们几个过来,就在这里吃了,不用管那些规矩了。”
我倒是要看看,她们几个是不是也跟长安一样狼狈。
立春几人见了如此美食,早就把肚子里的馋虫勾了起来。如今见皇上发话了,也不顾得其他了。就开始吃了起来。
开始顾忌着皇上在一边儿,吃的还比较斯文。吃着吃着就忘了,完全恢复了在野渡居里的吃饭做派。
一个个的,似乎跟饭菜有仇似的,吃饭都露出了一股狠相儿。如此一来,元亨天子更加确信,她们在野渡居过的日子,绝对不象长安自己说的那样。
四个答应吃完,长安又跟父皇聊了一会儿,急着去见几个哥哥,就告辞离去。
“父皇早些安歇吧,不要太操劳了。”
望着长安的背影,元亨天子若有所思。
似乎知道关心别人了,这回回来,也没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脸色虽然有些黑了,但似乎健壮了些,走道也有些气势了。
“来人啊,传李成斌觐见。”
一个太监应了一声,下去传旨了。
过了一个时辰,李成斌来了,把在野渡居的情况都说了一边,当然,他说的都是实话。
“大胆贾家小儿,朕对长安连一句狠话都舍不得说,他竟敢把长安关进笼子里去?他不知道长安是朕的心头肉吗?”
“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了还敢如此,他长了几个脑袋?”
“圣上息怒,本来长安是不让奴才说的,但是,奴才不敢欺瞒圣上。”
“她为何不让你说?”
“怕传出去丢人。”
“此事暂且不说了,你说你竟然没打过那个小子,可是真的?”
“奴才不敢欺瞒圣上,此事千真万确。奴才已经尽了全力,但却毫无还手之力。还有……,”
“还有什么?快快道来。”
“还有那外界传说的练习走道儿和叠被子的事情,别人都当做了一个笑话,奴才仔细琢磨了,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似乎另有深意。”
“说说看。”
“奴才也是跟着新兵们一块儿练的。如今的那些长官们,此前也不过是各个府里的公子哥儿,一个一个也是一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如今经过那贾珉的训练,一个个似乎像野兽似的。”
“前几日,那些军官们给新兵做了一次示范,就是贾珉亲自指挥的。命令一下,就在那冰凉的河水里走步,到了那粪池,也是毫不犹豫就跳了进去,就钻进了猪粪里。到了下洼子的芦苇荡里,就在那芦苇和泥水里,还走着正步,一个个的,悍不畏死,军令所至,无所不从。奴才觉得……,”
“你觉得什么?”
“奴才觉得,那就是一支虎狼之师。”
“是的,就是虎狼之师。圣上没觉得长安殿下也变了吗?”
“你似乎是在替那个贾家小儿说好话?”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虽然他把奴才也关进了笼子,奴才倒也是不恨他的。况且,即便是他自己的兄弟,该关的,他也是关的。虽然他年纪不大,那些人,倒是都很敬佩他。”
“他那里还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舍得花钱,兵卒们的吃住穿衣,都比别处好上许多,军饷也比别处高得多。”
“他那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都是做生意赚下的,这两日,听说又在搞什么技术培训,就是教人手艺的,给他交一笔钱,就能从他那里学会一门手艺。”
说着,李成斌从怀里掏出一张招生广告递给太监,太监又递给了皇上。
这是他在来的路上从公交马车里拿来的,准备叫他的亲戚也去学习做豆腐的。
作为武进士,李成斌既在军队里呆过,又在皇上身边办事,跟别人相比,确实是有些见识的。
起初,他对贾珉的练兵方式,也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