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书这病养得舒心,病的也及时。如今万如菱有翻身之势,自然不会对周水苏毕恭毕敬如同以前那般,周水苏也不会让万如菱气焰如此嚣张下去,势必要出手打压。洛言书整天听着青灯传来的消息,今日万采女又得了什么什么赏赐,明日周采女又摔了万采女什么东西。她只一言不发的听着,没有什么表示,时日一久,青灯见她提不起半点兴致,渐渐的也就不说了。洛言书并未生什么大病,只不过身体确定有些不适。她吹风受凉,心思又重,青灯传太医来诊病之后,给她开了一堆苦得要命的方子,之后更是名正言顺整天待在自己的院落里,谁也不搭理,谁也不能找她麻烦。她让青灯给她找来了一些彩纸,整天就捣鼓着那些东西,好像旁的事情都不在意了。她剪的并不是什么窗花,也不是什么漂亮的图纸,而是一个个小人。她技艺粗糙,只能剪出个大概的模样,看上去滑稽可笑。青灯曾试图劝阻她,只是洛言书理也不理,依旧是在干自己的事情,半点不为所动。突然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吹开,一阵风吹进来,吹起那些放在桌面的小人,呼啦呼啦响了一阵之后,那些小纸人就洒落了一地。此时除了青灯不会有别的人。洛言书双眸一眯,她用力的握着手中的剪刀,正想呵斥一声,房间内却突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和洛言书的软糯却中气十足不同,这声音圆润而柔和,带着一丝清冷的意味。洛言书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她全身都有些僵住,呼吸更是一滞。不过片刻之后,她便像个没事人一样,抬起头来。她朝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一笑,“楚卿,你怎么来了?太医不是说了,让你好生修养着,不要四处行走,免得病情加重么?”这是……她的好妹妹楚卿。一个病弱的美人,脸色也是苍白的明艳不同,看上去柔弱如同弱柳扶风。她此时还不是上辈子得势之后,整日华服加身,妆容精致的模样,而是眉目清淡,带着一股清冷之气。倒不是说她眉眼站到一起,若不是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出挑惹眼,便没什么可说的了。洛言书偏着脑袋仔细瞧她,却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看上去如此无害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等蛇蝎心肠之事。洛言书的目光太过诡异,楚卿摸着自己的脸,最后问道:“姐姐何故如此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洛言书眨了眨眼睛,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脸色比之前些日子,看上去好了不少,病好多了?”“我的病是好了,可姐姐你却是病倒了。我听青灯说了,你近日来睡也睡不好,心事重,可是那周水苏又惹你不开心了?”楚卿一脸关切,她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青灯之后便走进来。她鞋子上带着水迹,一脚正好踩在一张小纸人上,头和胸口对折,黏在一起了。洛言书看见了,顿时站起来,她死死的瞪着楚卿脚下,低喝道:“你给我起开!”楚卿被她这尖锐的叫喊吓得一怔,僵在原地不敢动了。洛言书连忙跑过去,她从楚卿脚底下捡起那张小纸人,却发现头部和身体断开了。洛言书怔怔拿着手中的小纸人,神情悲怆起来。她转了个身背对着楚卿,神情瞬间变得阴狠,只是嘴里却轻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剪出来的,你要是敢弄坏他,我跟你没完。”她说着,弯捡起洒落了一地的小纸人,没有抬头看楚卿。她不敢看她,因为害怕自己此时的神色会让她起疑。楚卿轻笑了一声,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说:“姐姐还真是小孩子脾气,这些纸人有什么好的?”她避开那些纸人,来到桌旁坐下,伸手拿着一张纸人观看。“这纸人……”真丑。楚卿尴尬的把纸人放下,没有说出真话,她看着洛言书,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她平时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的模样,此时却笑的温和无比,和平时的模样全然不同。等洛言书把那些纸人捡好了,这才重新坐回来。她斜着眼看了楚卿一眼,意味不明的说:“你自入宫以来,一直大病小病不断,现在我才知道,只有养病的时候才是清静。想来我和那周水苏争锋相对的时候,只有你过的才是最舒心的。”楚卿笑容一顿,她半张着嘴,刚想说话,洛言书便又有些忧愁的说道:“弄得我也想一病不起了,周水苏不待见我,我病了正合她意。”“姐姐说什么胡话?”楚卿又笑起来,“哪里有人盼着自己生病的?伤身子的,你还是赶紧按照太医的嘱咐好好养着吧,我这是旧疾,短时日内好不了的。”洛言书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再打理她了。她低着头,又开始剪着这些纸人。楚卿一个人坐等有些尴尬。洛言书以往待她,都是笑脸相迎,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冷淡,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憋了半晌,楚卿才试着问道:“姐姐,你为何突然喜欢剪这些东西?”洛言书动作一顿,她把剪出了半个形状的纸人,一把拍到了楚卿的脑门上,弄得楚卿又是一呆,顿时吓得不轻。洛言书笑嘻嘻的说道:“招魂啊。”纸人在楚卿的脸庞上滑落,她心里莫明有些犯怵,“这是……剪纸招魂?”道家有剪纸招魂术一说,只是这些东西玄之又玄,楚卿从来不信。况且洛言书以前看着天真烂漫,也是个娇养着的姑娘,不会有哪户人家会让人去接触这些神怪的东西。洛言书拎着纸人放到空中,她鼓着腮帮子对着纸人轻吹了一口气。“剪纸招我魂,谁知道会不会招出……一个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