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院小心翼翼地给皇上用了药,精心地包扎了伤口,皇上便命他退下了。
又告诉冯浥尘,“等下按时叫醒朕。”
冯浥尘也应了,更不敢相劝。
正月初一,百官觐见,历年来的老规矩,总不能无缘无故改了。
他唯有在身边小心地守候着。
昌盛帝觉得自己似乎不过是闭了下眼睛,冯浥尘便又喊他上朝了。
他睡的并不安稳,腰间火辣辣的疼,喉咙发干,头也昏沉沉的,总之,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对于太医来说,皇帝打个喷嚏都是大事,所以他们将他的身体调理得很好,他几乎已经忘了不舒服是什么感觉。所以真正的受了伤,那滋味也比旁人更难受。
可却不得不继续撑着去上朝。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受伤这件事。
昌盛帝现在最庆幸的是,吐蕃王子提前离开了大周,不然,又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他强撑着见了百官,或者该说,像征性的应了个卯,就离开了。
可去来之间,不让人扶着,自己完成一个未受伤的人该做的一切,已经让他痛得汗流浃背。
崔皇后也不比皇上好过多少。
虽然之后陈掌院又过去给她切了脉,开了安胎的药,但她要见四品以上的外命妇,风光无限,可也非常的疲惫。
清阳长公主也带着儿媳和女儿入了宫。
她们入宫得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晚。
大部分人已经到了,但尚有那么几个超品的老诰命夫人还没有到。
崔皇后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昌盛帝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宠爱清阳长公主和她的女儿琅琊郡主,但也不敢象对待普通夫人那样,将她们晾在外面。
就是昌盛帝自己,都不想让人知道他对王家,对这位琅琊郡主不好,她这个皇后又何必帮他背这种恶名?
和清阳长公主一起进来的还有宁郑二位王妃和世子妃,这些都是皇室至亲,崔皇后并不敢太过托大。
清阳长公主甚是平淡地带着女儿和儿媳给崔皇后行了礼,又说了吉祥祝福的话。
相较于清阳,宁王妃倒是十分热情,非常的关心皇后。
如今赵柔封了公主,和亲了吐蕃,总算去了她的一块心病,可她的儿子却仍旧牵扯在之前的一桩刺杀昌盛帝的旧案里。这件事是以宁王世子失了差事,由宁王主动带着面壁思过结束。
如今,宁王府总算做出了一点有用的事,她这腰杆也挺直了些。
崔皇后极其礼貌地答了她的话,心中却想着,七皇子是在宁王妃膝下养大的,宁王世子倒是和二皇子走的更近,看来,宁王府也并不象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与世无争。
若是二皇子真的联手了清阳长公主府、宁王府和章相,这朝中还真没有太子什么事了。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开了年,皇帝到底怎么处理就藩这件事了。
昌盛帝竟然在年三十的晚上去吴惠妃的殿中,还相思到请太医的份上,可见帝王的恩情并不可靠,她若想立住脚,还须有一个得力的儿子,然后交好宗室,方可图谋之后的事情,但大皇子和二皇子那边,也不能让他们就此握手言和了,须得再添火加油一回。
她并不觉得吃力。崔家本就是百年世族,人丁旺盛,她从小就看惯了各式各样的争斗,如今只能说是如鱼得水。
可宁王一心只想做个富贵王爷,宁王世子虽然有野心却不堪大用,就是争取过去,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倒是郑王如今管着宗正寺,看似不偏不倚,却和清阳公主府上交好。
清阳公主带着儿子出关寻医,女儿也托付给郑王。
如果能拉拢到清阳或是郑王的一方,于自己日后倒是有好处。
崔皇后心中这般想,但对于这三家的赏赐倒是一样多,并且对清阳公主更为和善热情一些。
要知道,宁王府和郑王府毕竟是王爷做主,但清阳长公主府却是眼前的这位做主,更确切地说,大事都掌握在琅琊郡主手中。
“琳琳马上就要成亲了,新年里,事情也多,怕到时候忘了,就趁着今天一并先将东西赏下去吧。”
崔皇后一开口,王琳芝得到的赏赐又变成了宗室的头一份。
就是其他人,也纷纷祝福起她来。
“虽然嫁得晚,倒是挑了个极好的。”宁王妃一想到远嫁的女儿,心中难免有些酸溜溜的,对待清阳长公主和王琳芝也不像以前那般可亲了。
王琳芝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并未太过于放在心上。
若宁王妃此时待她一如从前,还者比从前更好,她才真的该担心,对方是不是有别的图谋。
相反宁王妃这样,倒是人之常情,哪个父母的心中,都是最疼自己的儿女的,倒是昌盛帝从前那般,表面对她好得不能再好,可揭开那些表象,真相一样让人心寒。
好在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女官进来禀告皇后,该见外命妇了,她们这些人,也不约而同的出了内殿,去了外面。
等众人给皇后行过礼,又有许多人过来给清阳长公主行礼。
虽然王皇后成了王庶人,但后来昌盛帝又下了明旨,说王氏是遭了陷害。那些官员们个个都是官场的油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一个信号,死的人昭不昭雪还不是做给活人看?
皇上愿意如此,只说明王家又要得宠了。
琅琊郡主的仪宾顾钺虽然只有从五品,但顾钺的年纪小是其一,其二,皇帝封了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