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宇武馆。
空气仿佛像凝固了一般,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一般。
“还——有——谁?”
马小震不经意地吐了个烟圈。
没有任何人敢说话,也没有任何人敢回应。
杜四爷默默地从垃圾桶里爬出来,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可是,几秒钟之后,杜四爷却笑了。
他居然在笑!
连续三次被扔到垃圾桶里,他居然笑得出来?
夜枭般的笑声回荡在噤若寒蝉的震宇武社里,隐隐透着几分凶险怪异的感觉。
马小震心中一凛,表情仍然是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心中却是暗暗提防了几分。张甩卖更是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啪——啪——啪——”
杜四爷忽然鼓起掌来。
“小子,我承认,你很能打,我不是你的对手!”
杜四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此刻,他没有了一丝刚才狼狈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猎人,一个看到猎物走进了自己的陷阱,已经成竹在胸的猎人。
“但是,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光凭会打,是出不了头的。”
杜四爷打了个响指。
马小震顺着杜四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回头。
他的身后,是一只黑洞洞的枪口,装有消音器的枪口。
“忘了给你介绍一下了。”
杜四爷气定神闲地走到那个枪手的面前。
这个枪手长着一副极为普通的脸,仿佛一个老农,丢在人群之中几乎不会引起任何的关注,就连他手里的那一支枪,也仿佛跟他整个人融为一体一般,没有半分杀气,让人一眼之下,几乎都无法注意。
杀气内敛,人即是枪,枪即是人。
“这位是阿琥,西非佣兵组织沙狐的前王牌枪手。”杜四爷拍了拍枪手的肩膀,“阿琥,打个招呼吧。”
那个叫阿琥的男人轻扣扳机,只听见“噗噗噗噗”的几声轻响,子弹电光火石般地掠过。
拳台边缘的有一瓶只剩下一半的矿泉水,在子弹的飞掠之下,竟忽然跳起,被接二连三的子弹东一擦、西一擦,竟像是翩翩起舞一样,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这才稳稳地落在马小震的面前,立了起来。
水瓶中,那一半的矿泉水轻轻地摇动着,仿佛仍然在对刚才的轻舞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一连数枪,枪枪都是擦着水瓶而过,把水瓶荡起,可那塑料的水瓶却丝毫无恙,没有半分损伤。
更可怕的是,几乎是枪声停下的同时,电光火石之间,打空的弹夹已经被换下,满满的弹夹已经装填完毕。
好可怕的枪法,好可怕的控制力,好可怕的速度。
马小震的脸上,终于微微变色。而张甩卖更不用说,一张脸早已经是惨白如纸。
“你很能打,你的拳力道十足。”杜四爷轻声笑道:“我倒是想知道,是你的拳头更有力,还是阿琥手中的枪,更有力呢?”
看着终于变色的马小震,杜四爷依然是竭力保持着淡然之色,但他勾起的嘴角却依然出卖了他心中的得意。
杜四爷这些年在长洲声名赫赫,在旁人眼里,那自然是虎踞一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武功只徘徊在内劲中期,虽在地下黑拳有些名号,但实际上也只参与一些外围的赌斗。大夏国能人辈出,他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真正一流的高手。如果遇上真正的高手,他的形意拳未入至高之境,实在难以匹敌。
这些年他游走于灰色地带,黑白两道的人都接触不少,仇家着实不少。因此重金礼聘了前西非佣兵组织沙狐的王牌枪手阿琥充当贴身保镖。
比起自己的得力干将狼蛛,比起自己这一身形意拳的功夫,这个藏身暗处的阿琥手上的那支枪,才是他真正的王牌!
看到马小震受制于人。一旁的蝎子哥终于开始爆发出一阵不可遏制的狂笑。
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
蝎子哥心中简直是酣畅淋漓。
终于有人能制住那个坑货了!
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呀!
那小子打跪狼蛛,拳压四叔,还逼老子吃辣椒吃得痔疮破裂,直到现在,菊花还像一座喷发的火山。
哈哈!你不是很能打吗?再打啊?怎么不打了?
你再能打?还能挡得了子弹不成?
坑货呀坑货,你也有今天呀?
看老子一会怎么弄死你!
蝎子哥心中狂喜,洋溢着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快感。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马小震忽然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黑洞洞的枪口,在他眼里,却仿佛像是一个可笑的红鼻子小丑一样。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还是……他还有什么杀手锏?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浮现出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
看着笑得死去活来的马小震,杜四爷和蝎子哥都笑不出来了,他们不自觉地后退两步,看着正在狂笑中的马小震。
“哈哈哈……哈哈哈……”
马小震终于笑完了,他右手轻轻一扬,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知什么时候,马小震手中已经多了一物。
那就是他的杀手锏吗?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朝马小震的手中看去。
马小震屹立当场,如岳停渊峙,一派世外高人的王霸之气席卷四方。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捏着一张东西。
那东西四四方方,平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