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声声声响,又翻过一年,纪午正式迈入二十一岁。
因家里出了秀才的缘故,纪家这个年过得比以往每一年都喜庆。尽管家里的银钱不凑手,老纪头还是发话给每人添置一身新衣裳。王氏更是乐呵到正月十五都合拢嘴,带着儿子回娘家的时候眼睛都不着地,三句话不离秀才儿子,连一向和不来的二嫂子都对她好声好气的。
兰丫也头一回因着自己男人在娘家挺起了腰杆,她爹娘还煮了肉招待兰丫夫妇,要知道以往每回回娘家她家里都会把荤腥藏起来,生怕被兰丫两口子白吃了去。
从离开娘家,兰丫嘴角的笑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别再笑了!不就在娘家吃了顿肉,至于傻乐成这样嘛”,纪午一边驾车一边转头冲兰丫笑嚷道。
兰丫抬起眼皮盯着纪午的侧脸,咧嘴一笑,道:“你不懂,我这叫扬眉吐气!不过谢谢你,要不是你争气,咱今年还得吃冷稀饭”
冷稀饭这事儿是头两年发生的,也是正月间回娘家拜年,她家里拿的冷稀饭和芽菜招待他俩,结果等他们走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她两个弟弟蹲在灶房里啃大鸡腿。兰丫当时尴尬极了,为着这事儿,之后两年她都没让纪午陪她回娘家。
纪午突然停下牛车,钻进车厢了,挨着兰丫坐下,道:“谢我可不能光用嘴说。”
“那怎么谢?”
“咱俩再拜一次堂”
“拜堂?我和你?六年前不是早拜过了吗?”
“嗯,那次不算”,
兰丫还来不及问,就被纪午用黑布蒙住了眼睛。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乖乖的,好吗?”
纪午把兰丫半拥在怀里,拍着他的被轻声安慰,声音很轻,却让人莫名心安。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牛车在清水镇牛光山下停了下来。黑暗里的牛光是阴风阵阵,突然亮起一只火把,驾车的男人背着从车厢里下来的女人,缓步山上。
“到了,这地方路不平,你站着别动。”
“好”
纪午从怀里摸出两支红烛摆在马母坟前,然后把兰丫扶扶到自己身边,再给兰丫盖上红盖头。纪午高唱: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两人双双跪地,朝南门一拜。
“二拜高堂”
拜马母的坟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拜。
“礼毕”,纪午庄重地揭开了红盖头,对着兰丫笑得温柔一笑。
“她叫兰丫,是我媳妇儿,特意带她来给你看看。”
撒了一杯酒之后,纪午又把兰丫背在背上,兰丫很轻,他的步子却走得很慢。
兰丫好奇的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热气吐在纪午的耳边,痒痒的。
“对我很重要的人”
“哪有两口子拜两次堂的,好奇怪。”
“世上的怪事多了去了,见怪不怪”,说着就到了牛车边上,纪午把车赶到县城城门口,这里避风。
夜路难走,纪午打算在车上歇一夜,他熄了火把,解开兰丫眼睛上的黑布。
“这下咱两真算两口子了,兰丫”
“嗯”
“兰丫,答应我,以后你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偷人,不然我肯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偷人啊!”,兰丫大吼,猛的推了一把纪午,自己一屁股坐到里他最远的位置,鄙视道:“只许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我偷人你要杀了我,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偷人了怎么办?”
“我要是偷人你也亲手杀了我,反正你会掐脖子、会下毒,不愁杀不死我,对不对?”
纪午靠近,不顾兰丫的挣扎把人紧搂在怀里。
“我说真的,咱们好好过,谁也别偷人,就我们两个。”
“呸,我才不会偷人,要偷也是你偷,你个偷人犯!惯犯!”
“我以后肯定不偷”
“不信,狗能改的了吃屎才有鬼”,黑暗里,谁也没再说话。兰丫不知不觉的靠在纪午怀里睡着了,纪午拿车上事先备好的被子把两人裹住。
正月初四过后,纪午就没再走亲戚,他每日的生活都很规律,白天在家里看看书,顺便每日花一个时辰教导他弟弟。这可苦了福娃子。
过年这些天,福娃子的手心就没消肿过,纪午头一天指定文章,第二天检查,变态的是纪午不仅要求福娃子顺着背,还要倒着背,背不出来或磕巴都得挨板子。打板子也没个定数,十板子起,至于打多少下全凭纪午的心情。
夜里,兰丫洗漱好回屋,刚好碰到眼睛红红的马氏从屋里出来。
“大伯娘咋了?你把她惹哭了?”,兰丫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纪午。
纪午正在练《钟繇荐季直表》,见兰丫洗的香喷喷进屋,两眼放光,搁下笔,忙问道:“你那个干净了?”
知道纪午问的啥,兰丫倏地一下充血,低头不语。
“你等我一下,我洗澡很快的”,纪午三两步就串出了房间,直奔澡房。天知道他重生几年,就素了几年,初二那天正式和兰丫拜了堂,以为初三晚上就能洞房,谁知道女人家的事情多,他这一憋又是六天。
终于要开荤了!纪午像个未经□□的毛头小子一样躁动。也许是气氛太过靡离,明明是干瘪的身子却教他欲罢不能。他不是真正的小毛头,不会只顾自己横冲直撞,他希望她和她他都能舒服。亲吻爱抚,挑逗撩拨,惹得身下的小女人娇喘连连。
第二天,兰丫难得的醒晚了,一睁眼天色已